没有谁会比侦探更懂罪犯。
几乎每一场案件,高明的侦探都会下意识把自己代入成罪犯的角色来进行模拟推演。
而在工藤新一的记忆宫殿中,足有成百上千种犯罪手法。任意将其组合起来,都足以成为令人耗费心力也难以破解的死亡谜题。
他可以是福尔摩斯,亦可是莫里亚蒂。
在指出伏特加身上的漏洞之后,他又对琴酒的保时捷进行点评。
这是一辆高级的老古董车,开在街上未免太过显眼。如果昨晚有目击者曾看到过这辆车,提供给警方的话,会增添不必要的困扰。
“啊…你是在担心日本警察那帮废物会追查上来?呵,一群癞皮狗罢了。”
琴酒早就知道自己爱车的显眼,可那又如何,他完全不把当地警察放在眼里。
「还好安室先生不在这里,不然他一定会被气死。」
月读唯坐在琴酒的左手边,可她的身子实在忍不住向前探,想要偷偷看清楚前方那个少年的神色。
而这落在琴酒眼中,便是一种象征依赖的身体信号。
看来工藤新一这号人物比他预想中对她的影响还要大。
他又动起了杀人的念头。
Boss不需要会被宠物牵制的下属,这也是为了组织着想。
侦探一旦开始推理,便停不下来。
少年还在剥丝抽茧,企图冲破重重迷雾要将真相捧到人的手上。
“昨晚在巷口的那几具尸体,并不是全部。你们还留了几个活口,是为什么?”
“明明都是些叛变的亡命之徒,会有什么利用价值?”
工藤新一似乎沉浸在推理的过程里,这不是月读唯第一次听他分析案情。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冷静,乃至带了些许的冷漠。
或许案件的本身并不重要,它只是为了让喜于解开谜题的人提供一个找到答案的途径。
不,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少女抿了抿唇。
新一绝不是那种可以为了答案而摈弃过程的人。
他是带来真相的正义使者,是她的正义使者。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神情,不过是做个样子给琴酒看的罢了。
前方的少年一声轻笑,“情报、金钱、亦或是别的,恐怕不足打动你们。我想该是他们的身体。”
“哈?”
少女茫然出声。
那湛蓝色的眼眸在后视镜中与人对上,带着浅薄的笑意。
“别误会,我指的是——还有当做研究材料的价值。”
“是带到查尔斯那里了对吗?”
少年偏了偏眸子,看向琴酒。
“没错。”
银发男人扯出一抹冷笑,肯定了他的猜想。
少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你还知道些什么?”
琴酒明明是问工藤新一,却在看旁边
的月读唯,“看来你的巫女小姐平常没有少告诉你组织里面的事情。”
“我和小唯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共享的。”
“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
少年的声音和她平时听到的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杯柠檬薄荷茶,平时喝起来爽口怡人,此刻却掺杂了过多的冰块在里面,让人刺口。
“哦?是吗?”
“共享到什么地步?”
“你可以说的更明白一点,我不太能理解。”
琴酒居然承认他不太能理解。
这在月读唯的耳朵里就好像等于在说他不行。
工藤新一轻笑一声,明明还是年轻的面庞却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她生,我生。”
“她死,我死。”
“明白了吗?”
少女明明一头雾水却在琴酒质询的目光中还要装作默认的样子。
「新一你为什么不打招呼就突然加一个生命捆绑设定。」
这两人的对话难道是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地方吗?为什么奔向了她完全听不懂的方向。
月读唯忽然想起在很久之前,应该也没过太久,总之是她把一切都对新一和盘托出的时候。
少年当时的话:“倘若深陷丛林而企图自救,与其当一个看似掌握主动权的猎人,倒不如当一个伺机而动的猎物。”
“因为猎人之上亦有猎人,而猎物往往能诱其出击,露出破绽。更何况,若是猎物被绞,猎人亦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曾说过的那些,如谜语般让人看不清的话,这会儿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身旁的银发男人意有不快,将矛头对准了左边的少女。
“难道你已经愚蠢到用自己的生命作为拯救这家伙的筹码?”
“…也不至于说愚蠢吧…”
月读唯下意识为自己辩驳。
工藤新一已经接话,“倘若我没有被你喂下那颗药,小唯和我也依旧会同现在这样。这层束缚对我们而言,并无所谓,反而更好了些。”
他的言下之意是,即便没有神明为他们二人连起羁绊,他们本身的情谊也愿意同生共死。
多么浪漫的桥段。
多么动听的话语。
琴酒都快要恶心吐了。
年轻人不知所谓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东西,也值得月亮金酒一头栽进去而罔顾大局?
……
少女突然就理顺了前因后果。
琴酒绑架寻婆婆和千春姨的真正目的,无非是让她听话,乖乖带着工藤新一去见Boss。然后搞清楚她到底是如何让他死而复生的,再想办法让查尔斯复制一个出来。
而新一的这番话则是告诉琴酒,他们两的性命捆绑在一起。任何一个丢了命,另一个都活不成。
那么查尔斯就没办法对新一和她下手。
妙啊。
组织这段时间明明已经焦头烂额(),重心却更放在她上面。这足以透出一个信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是那位先生的时日无多了。
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千春姨和寻婆婆多半也在查尔斯那里,可若是查尔斯那家伙搞清楚了新一和A药的关系,唱的这出瞒天过海可就没用了。」
不行,得想办法阻止这件事。
还没等月读唯想个明白,工藤新一又开口了。
“看来你并不打算让我们先去见查尔斯,人质已经不在他手上了是吗?”
哈?
月读唯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琴酒。
“你把她们带到哪去了?”
如果人在查尔斯手上,她还能算安心。可若是在琴酒手上——月读唯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