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这样,完全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阮龄清了清嗓子,亡羊补牢:“那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两人的目光刚好从后视镜里对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龄觉得男人的目光比平常更幽深了几分。
叶景池收回视线,语气轻飘飘的:“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阮龄眨了眨眼睛:“怎么会呢,难道我刚刚忘记问你了?”
说着还煞有介事
地戳了戳叶栩的胳膊:“我没问吗?”
叶栩:“……”
没有,你只问了某人是不是要来给他当后妈。
说话间,叶栩的手机铃声响了。
叶栩看了一眼,低声道:“是陈松阳。”
阮龄趁机岔开话题:“那你快接吧,快吃饭的时间打电话,多半是有急事。”
毕竟填饱肚子的优先级是很高的。
叶栩的神色一滞,默默地看了叶景池一眼。
叶景池温声道:“接吧。”
叶栩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随后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挂了电话,叶栩沉声道:“是阮滢,她找上了陈松阳。”
.
阮滢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又看了看刚刚和自己说话的男孩,满心疑惑。
如果不是见过叶景池,那现在的场景,阮滢几乎以为自己当场抓到了阮龄和别的男人厮混。
毕竟阮龄和那个眉眼精致的陌生少年肩并肩,十分熟稔的模样。
而“叶栩”看到这一幕,竟然也没有任何意见。
……
“你们可算是来了!”陈松阳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那个女的真的好可怕,我都快要吓死了!”
刚刚那十几分钟里,他的脑海中已经过了无数犯罪纪录片里的情节,开始想象自己被疯子绑架切片的场景了。
陈松阳越想越害怕,满心的后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逞这个能!
如今看到叶栩一家三口,尤其是看到叶景池,他持续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在陈松阳眼里,叶栩他爸爸是自己父母都佩服不已的人物,可以用无所不能来形容。
大喜大悲之下,陈松阳甚至没能顾得上礼貌,好好地跟叶景池和阮龄打一句招呼。
阮龄好笑地拍了拍陈松阳的肩膀,安抚了一句。
另一边,阮滢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她是认识叶景池的,并且对这个“姐夫”一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倒不见得有多少真心的爱慕,更多的是对强者的崇拜,和一种得不到的心痒。
阮龄能嫁给叶景池,那是不是说明……她也是有机会的?
自从听说阮龄结婚后,这个想法就一直在阮滢的心中萦绕,从未消散。
阮滢思忖了片刻,向叶景池所在的方向走近了一步,柔声道:“姐夫……”
阮龄直接笑了出来。
这一句“姐夫”,让她瞬间回到了一个月前,阮浩森找上门来的那个场景。
两个人连套路都是一模一样的,先用这层亲戚关系来套近乎。
叶景池看了一眼笑出声的阮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再看向阮滢时,男人的眼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无:“我和阮浩森说过,不用叫我姐夫,你也一样。”
阮滢噎了一下。
她委屈地看了叶景池一眼,咬了
咬唇,省去称呼:“那个……你别误会。刚刚我看小栩他有些害怕的样子,似乎是……不想回家,我就一直在安慰他。”
说完,又楚楚可怜地看了陈松阳一眼。
陈松阳吓得眼睛都瞪大了,瞬间退了半步。
叶景池:“……”
阮龄眉梢微动,看向陈松阳。
陈松阳满脸心虚,含糊不清道:“那个,之前发生了点误会……”
阮龄扬起眉毛,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些事实。
不过,现在还不是盘问陈松阳的时候。
她好整以暇地站着,看阮滢还能说出些什么。
阮滢继续道:“小栩他真的很可怜的,可能是……害怕家里的什么人吧。我说要送他回家,他都不肯,宁愿一直在校门口站着不走。”
闻言,陈松阳的心里已经开始骂脏话了:谁说他不想走了!还不是怕她跟到家里,再去他家纠缠!
“我知道,你和姐姐新婚燕尔,我本不该说这些的……”阮滢楚楚可怜地看着叶景池,“但我是真的是不忍心,看小栩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变成这个样子……”
“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一个声音冷冷道。
“就是……”阮滢下意识地想把打好的腹稿继续说出来,然后才发现,问话的竟然是那个她没见过的少年。
阮滢皱眉:“我没说你,我说的是——”
话说一半,她的面色一变,眼睛猛地瞪大。
阮滢终于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一瞬间,一切她想不通的事情,似乎都串起来了。
阮滢震惊地看了看叶栩,又看了看陈松阳,最后目光又停留在了叶栩身上。
“你,你才是——”阮滢结结巴巴地开口。
叶栩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信口开河,挑拨是非。你这个样子,竟然是她的妹妹。”
阮龄在一旁凉凉地说:“也不算是妹妹,我早就当阮明伟已经死了。”
阮滢的脸色瞬间苍白,嗫嚅道:“我……”
陈松阳在一边补充:“不仅是挑拨是非,她还跟踪!而且还撒谎说是叶栩姐姐,骗保安放她进学校!”
“我没有——”阮滢反驳。
“她亲口告诉我的!”陈松阳打断阮滢,信誓旦旦地对叶景池说,“我们学校保安室都有录音的,叶叔叔你可以去查!”
叶景池皱眉看着阮滢:“尾随跟踪,干扰他人正常生活,非法闯入学校。这些都是你做的?”
阮滢惊慌地不住摇头:“我没有,不是的!”
叶景池的声线平稳,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阮滢不寒而栗:“这一带都有监控,你有没有跟踪一查便知。至于非法侵入校园,保安室的监控和录音也可以作为证据。”
阮滢的脑子一团乱麻,只知道不停地摇头重复:“我,我没有……”
“不用急着争辩。”叶景池说,“等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会有机会说的。”
阮滢的脸色灰败,面露绝望:“不,求求你,别——”
“先回去吧。”叶景池转身,平静地看向阮龄,“后续我会让人来处理。”
……
陈松阳看样子是真的吓得不轻,留他一个人在路边等家里司机过来接,也不现实。
正好两家在同一个别墅区,于是陈松阳也坐上了叶景池开的车。
阮龄让两个高中生坐在后座,自己坐副驾驶。
上车系好安全带,阮龄回头看陈松阳:“老实交代,刚刚是怎么回事?阮滢为什么会以为你是叶栩?”
“我……”陈松阳期期艾艾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阴差阳错的误会……”
阮龄挑眉:“还记得上次你和我道歉的时候,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吗?”
不能再恶意揣测任何人,不能再有意隐瞒事实。
陈松阳当然没忘,他的表情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我知道了。”他犹豫了一秒,老老实实地开口,“我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
闻言,叶景池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他和陈松阳的父亲是老相识,也听对方抱怨过不少次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没想到,陈松阳在阮龄面前竟然会这么乖巧。
陈松阳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从他看到阮滢后觉得不对劲折返回去,阮滢误会他是叶栩,他脑子一热就没否认讲起。
再到阮滢带他去咖啡厅套他的话,他敷衍了几句,脚底抹油溜了。
最后是阮滢跑去学校找他,他说出真相对方却不信,只好打电话求救。
等事情全部讲完,陈松阳耷拉着眼睛,像一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小狗,等候发落。
阮龄和叶景池都还没说话。
叶栩先凉凉地开口:“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随便认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