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龄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叶景池的嘴唇。
她还在对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自己的索吻被拒绝而耿耿于怀。
阮龄只知道,之前他拒绝了她,那现在她一定要加倍地让他还回来。
因此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她用力地,惩罚般地啃噬着叶景池的唇。
亲着亲着,阮龄又觉得有些不尽兴。
叶景池进卧室之后,已经把外套脱到了一边。
但他身上的衬衫,也实在是有些碍事。
尤其是领口的那两颗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让她看着很不顺眼。
阮龄停了动作,盯着叶景池的脖子。
一秒钟之后,叶景池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哑声问:“在看什么?”
阮龄振振有词:“你领口的扣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接着不由分说地,她就开始伸手解他的扣子。
她开始行动的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就僵住了。
如果此刻阮龄是清醒的,那么她一定会察觉到叶景池的呼吸声也一瞬间变得极为沉重。
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眼前的两个扣子。
偏偏衬衫领口处的扣子很不好解,阮龄的动作又比平常迟钝,于是手滑了好几下。
等她勉勉强强地
解开第一颗扣子,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阮龄不耐烦地抬眼看叶景池,指挥道:“你自己来。”
叶景池:“……”
阮龄催促:“快点呀。”
叶景池缓缓伸手,修长的手指触碰上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看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阮龄的心情好了一些,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他的动作。
等叶景池终于将那颗讨厌的扣子解开,她又立刻迫不及待地揽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
醒来的时候,阮龄没忍住轻吟了一声。
她的脑袋有些痛,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
她昨天似乎是……喝多了酒?
阮龄有些记不清了,她下意识地想揉一揉额角。
然后她的心猛地一跳。
阮龄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某个人握着。
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瞪大了眼睛去看。
叶景池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穿着西装外套,甚至还打好了领带。
见她醒来,叶景池的眼底也划过一丝惊讶。
片刻,叶景池温声道:“现在才早上七点不到,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阮龄怔怔地看着叶景池。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叶景池是怎么会在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就坐在自己身边的。
阮龄愣了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昨晚……我们一起睡的吗?”
闻言,叶景池的目光微凝,随后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你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阮龄:“……”
短短的一句话,让阮龄慌了。
她应该记得什么吗?
阮龄一向认为自己的酒品很好,以前和朋友喝酒的时候,喝多了也就是死死地睡上一觉。
因此昨晚喝酒的时候,她也并没有怎么担心。
直到现在,阮龄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她还从来没有用现在这具身体喝醉过。
虽然穿书之后,阮龄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就如同她只是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但是……万一呢?
或许,这具身体和她自己的还是有一些差别的,比如喝醉了酒之后的反应。
阮龄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揉了揉额角,努力尝试回忆昨晚的事情。
但稍微一尝试,就又觉得头痛欲裂。
阮龄只好承认:“我不记得了。”
叶景池轻轻地叹了口气。
阮龄期期艾艾地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景池没立刻回答,仿佛在思索应该如何措辞。
片刻,叶景池终于说:“昨晚你喝醉以后,一直不让我走。”
男人的声线很平稳,这让阮龄松了一口气。
或许,昨晚她只是单纯地在卧室里缠了叶景池一会儿,接着两个人就各自睡觉了。
阮龄:“然后呢?”
叶景池又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开口:“所以,我就陪你一起睡了。”
阮龄:“?”
她想再问,“一起睡”是指表面上的意思,还是有什么另一层的含义。
叶景池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阮龄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又看了看已经穿戴整齐的叶景池。
她想,叶景池一早上就打扮得这么正经,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忙。
于是阮龄说:“你先接电话吧。”
反正昨天发生了什么已经没办法改变了,她想要知道真相,也不差一通电话的时间。
闻言,叶景池说了声“抱歉”,然后接起了电话。
听了几句之后,叶景池的眉心微蹙,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一分钟后,叶景池挂断了电话。
看向阮龄时,他的眼神又柔和了些许:“公司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我现在要赶去机场。你如果没睡够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嗯?”
顿了顿,叶景池又说:“不会去很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阮龄:“……好。”
叶景池忽然倾身,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温柔地叮嘱:“我的手机随时开着,有事情就给我发信息。”
……
叶景池似乎真的很赶时间。
他出了房间之后,阮龄就听到了行李箱在走廊滚动的声音。
阮龄想,叶景池应该是来她的床边之前,就已经让人把行李收拾好了。
他多半是原本没打算叫醒她,只是她刚好在这个时候醒了。
对于叶景池的匆忙离开,阮龄倒是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一个原因在于,她就算是恋爱也习惯于保持自己的空间,不会变得忽然间离不开对方。
更重要的是,阮龄现在满脑子都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刚才她的脑袋还有些迟钝,也没想起来在叶景池走之前,抓紧时间再问上一句。
作为女性的常识告诉阮龄,如果昨晚两个人真的进行了什么“深入交流”,那她今天早上起来之后,身体应该是会有一些感觉的。
但她现在仔细地感受了一下,除了宿醉之后的头痛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可疑的迹象。
于是思来想去,阮龄还是倾向于,两个人真的就是单纯地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
想到这,阮龄来到浴室准备洗漱一番,清醒一下。
她刚拿起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动作又顿住。
她的锁骨下方……似乎有很明显的一道红色的印记。
不痛不痒的,却又很明显。
作为成年人,阮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了。
阮龄又仔细地看了看
,发现不只是这一处,她的脖子上靠近耳朵的地方也有一处红痕。
……
一瞬间,阮龄又觉得刚才自己得出来的结论不靠谱了。
她从来没有酒后乱性过。
万一酒后那个……真的会没什么感觉呢?
阮龄有些拿不准了。
犹豫片刻,她在脑海里呼叫系统:“系统,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系统幽幽地上线:【我被屏蔽了一个晚上,你现在问我是什么情况?】
阮龄抱着一丝希望发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屏蔽的?”
系统:【刚上车没五分钟,我就被屏蔽了。】
阮龄:“……”
刚上车的时候她还有点印象,好像是她问叶景池有没有喝醉过,然后摸了他的脸。
看来这个系统实在是太过纯情,完全指望不上。
……
努力回想了数次,阮龄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洗漱完坐在床上,阮龄决定给叶景池发个信息。
以刚刚叶景池离开的匆忙程度来说,阮龄觉得现在叶景池应该是在一边赶往机场,一边处理工作。
但没办法,她必须给他发这个信息,问清楚。
她不介意和他更进一步,却完全没有要怀孕的计划,把希望寄托于安全期又风险太大。
在内心深处,阮龄愿意相信叶景池不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不过这个事情太重要,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阮龄拿起手机,点开和叶景池的聊天框。
[阮龄:有个事情很重要。]
[阮龄:昨晚我们究竟到哪一步了?]
想了想,阮龄觉得为了避免误会,自己应该表达得更清楚一些。
于是她又发了一条信息。
[阮龄:我用不用买个避孕药吃?]
……
叶景池正在赶往机场的车上。
裴特助和叶景池一起坐在后座,正在争分夺秒地报告这次出差的行程。
这次的情况很紧急也很重要,不然也不会需要让叶景池一大早就临时出差。
裴特助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出错。
直到叶景池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叶景池瞥了一眼消息提示,在看清发信人是谁之后,说了声“稍等”。
裴特助立刻识趣地暂停了汇报。
叶景池点开信息,随后目光骤然一顿,神情莫测。
两秒之后,叶景池在屏幕上打字。
[叶景池:不用。]
[叶景池:没有像你想的那样。]
回复完之后,叶景池的神色依旧十分的严肃,像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裴特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很快,聊天框里又接连弹出来几条信息。
[阮龄:那还好]
[阮龄:不过……为什么?]
[阮龄: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
叶景池的面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唇角无意识地抿住。
过了几秒,仿佛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对面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条信息。
[阮龄:没事,这个问题不急,你有时间的时候再回复我就行]
叶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