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街上有个人在卖耗子药,别人问他,怎么用?他说,抓住耗子,涂在它嘴上它命就没了。”
玉泠:“……”
郭答应:“……”
附近的宫女太监:“……”
乌雅氏有点茫然,“不、不好笑吗?”
明明前世小太监首次给她讲的时候,她都笑得不行了。
玉泠一脸失望,她点了点下巴,“不如我给你讲一个吧。”
乌雅氏来了精神,皇后讲笑话逗她开心,那当然要!
“娘娘请指点。”
玉泠沉吟几息,“唔……讲什么好呢,你有没有听过傻子说有,呆子说没有的故事?”
乌雅氏:“没有。”
玉泠微笑。
乌雅氏还一脸期待地等着她往下讲,直到郭答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再拘谨,“呆子。”
其他宫人也偷笑出声,乌雅氏才反应过来,“哎不是,有……哎???”
乌雅氏一脸纠结,怎么说都不对。
想明白玉泠故意拿她笑话,又恼得不行,面上还不敢带出来,一时间表情特别精彩。
玉泠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算了,笑话你讲不来,那就给我们讲话本故事吧。”
原本,玉泠是安排了知秋来说书的,她也有这天分。
但如今跟前伺候的就乌雅氏了,乌雅氏又老是一副在心里骂她的表情,那不折腾她折腾谁?
乌雅氏心里骂骂咧咧地翻开话本子,开始照本宣科地读完了《琴挑文君》。
这故事讲的是司马相如以一首凤求凰,俘获了富家小姐卓文君芳心,二人私奔后,司马相如终于获得岳丈认可,二人终成神仙眷侣的故事。
读完,乌雅氏笑着感慨,“真是一个才子佳人的美满故事呢。”
郭贵人赞同地点头,玉泠的小表情却嫌弃得不行。
“什么才子,渣男!”
二人愣住:“何谓‘渣男’?”
玉泠:“伪君子、负心贼。”
乌雅氏可算有合理跟她唱反调的机会了,怎么会错过?
“娘娘何出此言?司马相如乃西汉有名的大才子,更是被后人奉为情圣!”
玉泠转着手中茶杯,一张笑靥于朗朗秋光中分外灼艳,“你不信?”
玉泠狡黠一笑,对旁边的小太监招招手,“去,喊十个人来听本宫讲故事。”
众人:“?”
玉泠淡然笑道:“不如,让大家来评评理,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渣男?”
乌雅氏琢磨半天,也不觉得司马相如哪里渣了,“若多数人觉得他不渣呢?”
玉泠垂眸撇了她一眼。
明明玉泠什么都没说,乌雅氏却觉得被那一眼看透了自己要引着她打赌的意图,冷汗霎时爬上了脊背。
乌雅氏怂了,膝盖触地,“娘
娘息怒。”
可她没想到,玉泠上套了,“那本宫就……给你端一回茶。”
乌雅氏瞪大眼睛,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孝昭皇后给自己一个小小宫女端茶啊,这事儿她说出去能炫耀一辈子!
她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得意的笑,“奴才不敢。”
玉泠:“呵。”
乌雅氏脊背一凉,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诱惑太大了,她还是没能直接拒绝这赌约。
未几,宫人们席地而坐,和郭答应、乌雅氏一起,听皇后讲故事。
谁也没想到,玉泠一开口,故事里的主角是‘自己’。
玉泠:“你出身蜀中首富之家,家中仆从八百。父亲待你如珠似宝,从小锦衣玉食地养大。还为你延请名师,教你琴棋书画。”
众宫人:“哇……”
出身这么好还受尽宠爱,光想想都很开心呢。
玉泠微笑继续。
“你相貌虽只是清秀,但于才学上可谓天赋卓绝,通音律、善抚琴、善歌赋,年少便有第一才女之美名。”
众人皆一脸陶醉,无疑都沉浸在对‘自己’的欣赏之中。
“待你及笄,父亲用十里红妆将你风光大嫁给另一富商公子。可惜,夫君不通文墨还短命,你十七岁便守寡了。”
“啊……”
这转折来得猝不及防,众人无不叹惋。
而这其中,最为感同身受的是郭答应,她也是出身名门,少有美名,却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若不是知道这是卓文君的故事,她差点以为皇后在笑话她。
玉泠:“你选择了回娘家继续过受宠的日子,难免惹来了些风言风语,好在父亲深明大义,愿意继续宠你护你。”
“没多久,县里出了一桩奇闻,为人所津津乐道,连居于内宅深闺的你都听说了。”
“说的是县里来了一位才子,县令大人不但以上等食宿款待,还放下架子每日登门拜访,然对方多次以病推托不见,县令竟仍日日求见,态度愈发恭敬。”
“你欣赏有才之人,对此人格外好奇,也很想见识一番。好在机会很快就来了……”
众宫人眼巴巴:[同步好奇.jpg]
乌雅氏将自己代入其中,期待满满,早已忘了赌约之事。
怕玉泠口干,她殷勤地沏上好茶给她润喉。
“然后呢?”
“父亲亦对此奇闻好奇,于是设宴请了县令和才子。不料才子仍不来,县令不敢用膳,亲自再去请人,他才勉强来了。”
“你终是敌不过好奇心,偷偷于窗外窥看。只见才子姗姗来迟,一出场他雍容闲雅令满座皆惊。但,你此时尚不为所动。”
乌雅氏满脸疑惑,没忍住反驳,“这不对……”
明明书中写的是:‘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意思是卓文君心生仰慕,还怕自己配不上司马相如。
郭答应将她一按,斥道:“别乱插话。”
乌雅氏:“……”
玉泠没理会这小插曲,继续讲下去。
“因为,你正是碧玉年华,那才子却已过而立之年。不过这不要紧,你更看重的是才华。”
“酒足饭饱,县令点出才子极擅音律,再三请求他弹琴一曲。这不是巧了么,你极爱音律,最爱听的便是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