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津掀起眼皮,像是刚注意到原来对面还坐了这么一个人。
他说:“没什么大问题。”
刘勃还没来得及说话,谢以津便平静开口道:“就是他们家的期刊这两年水分较大,未来会有学术隐患罢了。”
郝七月:“……噗。”
郝七月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笑出声的,是真没忍住。
因为她跟刘勃相处过两三个月,太清楚这人有多在意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在学术方面,听到“水分”这两个字,绝对是对他自尊心的一记暴击。
果然,刘勃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看向郝七月:“这位是……”
“是谢以津谢前辈,前一阵子刚来我们组的。”
听到谢以津名字的一瞬间,刘勃神情微微一变,显然是最近没少听身边人提起这三个字。
但刘勃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容貌清俊的男子,最重要的是,谢以津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刘勃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倒也不必张口闭口就是水刊吧,你是投过他们家吗?”
“那倒没有,了解不多。”
“那你凭什么——”
“不过我之前受邀当过几次他们的审稿人。”谢以津说。
郝七月:“……?!”
刘勃:“……”
“虽然名声确实还算不错,但这两年整体质量愈发参差不齐,审核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发文量呈指数增长,版面费也在涨,我个人认为正在向水刊的各项指标靠近。”
谢以津看向郝七月,建议道:“未来有继续在学术圈深造的想法的话,我建议你和乔纳森商量之后换一家刊投,又或者再多沉淀沉淀,留给质量更好的期刊,没必要为自己留下潜在的学术污点。”
逻辑清晰,神色沉静,他看起来像是一位衷心给后辈建议的前辈。
郝七月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良久后看了对面的刘勃一眼,微昂起头,终于鼓起勇气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我知道了,谢谢前辈指导。”
谢以津颔首,端着咖啡杯站起身,向茶水间外走去。
与此同时茶水间的门被人推开,是秦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们在门口面对面地相遇。在看到秦灿进来的瞬间,谢以津的身子像是僵硬了一下。
秦灿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谢以津的视线飞快地移开,端着咖啡杯和他擦肩而过,径直向茶水间外走去。
郝七月喜出望外:“秦哥!”
刘勃本来面子上就挂不住,此刻看到秦灿进来,更是一秒都不想多待:“我还有实验要做,先走了。”
秦灿进门还没有两秒,就有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他感到莫名其妙。
但他还是先问了郝七月的情况:“你怎么样?刘勃没怎么为难你吧?”
郝七月盯着秦灿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再也憋不住地放肆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