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谢以津正在本上记录着什么。
他穿着白色实验服,垂着眼,静静地伫立在实验台前,依旧被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包裹着。
然而秦灿盯着他的身影,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那天在游乐园里,仰着脸,抱着企鹅玩偶,看向天上绽放的烟火的谢以津。
很难想象这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与此同时,郝七月终于鼓足勇气,选择突破谢以津周身的那片大气层,尝试着开启一段对话。
秦灿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移液枪,隔着装试剂的架子,竖起耳朵听两人之间的对话。
郝七月:“谢哥,我……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谢以津抬起头,很轻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郝七月磕磕巴巴地把问题给谢以津复述了一遍。
谢以津看了一眼郝七月手中的图片,随即问了和秦灿相似的问题:“样本复溶到室温并且离心了吗?”
郝七月:“对。”
谢以津点头:“正式电泳之前,有先用10V左右的低压跑二十分钟吗?”
“啊?”郝七月一愣,呆呆地答道,“我……没有,原来还需要这一步吗?”
谢以津解释道:“不是必需的,但是用低压跑出离子,样本受到的干扰会更少一些。”
“同时降低三分之一的上样量,将三明治结构做得更紧实一些,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他说。
郝七月眼睛一亮,雀跃地“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打扰谢哥你了。”
谢以津:“不会,有问题随时沟通。”
郝七月:“嗯嗯!”
郝七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本次交流大成功!”
她激动得语速都有点快:“意外地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很多呢,而且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好细致,看图片的时候神态好认真,一点都不敷衍……”
郝五周揶揄:“可能人家没见过长得这么新奇的条带吧,忍不住多看一眼。”
郝七月:“郝五周你信不信我——”
可能是因为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比较大,谢以津回过头,隔着试剂架,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他的视线和秦灿在试剂间的缝隙相碰,秦灿顿时一个激灵,有些仓皇地将自己的视线错开了。
错开的一瞬间他就有点后悔,总感觉这样做显得自己好像心虚一样。
“……行了,嘉嘉姐刚才发消息给我,叫我们一会儿记得去看她演讲。”
眼看着这兄妹俩又要掐起架来,秦灿心烦意乱地开口道:“收拾收拾桌子,该放冰箱的放冰箱,一会儿就准备下楼了。”
“哦对,忘了这一出了。”郝七月拍了拍脑袋,“一会儿还要去给嘉嘉姐鼓掌呢!”
兄妹俩开始吵吵闹闹地忙碌起来,片刻后,秦灿犹豫着重新抬起头,却发现谢以津的身影已经从实验台前消失了。
今天下午,所有人都没有安排实验,因为要去一个年中的学术交流会。
临近年中,他们基因研究所所有实验室的学者都会聚集在一个礼堂里,进行一次学术产出上的交流。
这种交流会比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