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人真的相当欠揍。
姜也道:“尿桶在外面,外面有点怪,陪我。”
靳非泽陪他出了门,风中传来乐鼓声,凭栏而望,临水的古戏楼亮起了红汪汪的大灯笼,里面似有人在咿咿呀呀唱戏。岸边挤了好多人,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都在听戏。
半夜唱戏?
尿桶就搁在门口,姜也正要脱裤子,发现靳非泽好整以暇盯着他裤裆看。
“转过去。”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托着吗?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姜也忍无可忍,再次强调:“转过去。”
靳非泽满脸揶揄,慢悠悠地背过身。
“你是不是便秘?”靳非泽忽然问。
“没有。”姜也回答。
“那为什么早上上了个一个小时厕所?”靳非泽说,“六点半给你发信息,七点半才说上完厕所。小也,有病要治哦。”
姜也:“……”
姜也面不改色,保持沉默。
他转移注意力,去听远处传来的乐声。戏台在唱《游园惊梦》,那调子飘飘忽忽,冷得要沁进人心里去。姜也知道这出戏,正值姑婆丧期,也不知道吴家为什么要半夜唱,还唱这出戏。冷风拂面,吹得姜也浑身发凉。
靳非泽很嫌弃,“唱得什么,还没你尿得好听。”
姜也:“……”
女旦其实唱得很好,声调如黄莺般飞得高高的,身段也窈窕,隔着夜色看,有种朦胧的美。难怪大半夜还这么多人听她唱,姜也站在冷风里听,还拍了张照片。
第二天一大早,姜也铺好自己和靳非泽的床,走出门,发现山里起了大雾。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奶白色的雾气铺天盖地,像天穹上垂下了一道帘子,把村寨外面遮得严严实实。
庄知月过来领他们吃早饭,路上看见好些寨民装车下山去赶集。眼看要到年关,今天是今年最后一个赶集日,去的人很多。姜也看见一辆辆电动四轮车接连驶过风雨桥,消失在磅礴的山雾里,最后连车灯都看不清了。
吃完饭他们去祠堂上香。停灵七日才出殡,她姑婆的棺材还在祠堂里。祠堂的门槛修得极高,直到小腿边。两边站着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高案上摆着吴家历代灵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