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不是来跟自己抢孩子的,那他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杨胜坐下,有些纳闷。
接下来,杨胜和魏洋洋听了一个充满无奈又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的故事。
派国强出生在一家孤儿院,没有上过几天学,基本都是靠自己打工来糊口,成年之后更是没
有任何收入,只好全国各地居无定所的打工。在二十岁的时候因为长得还不错,就有人帮他说媒牵线,介绍了一个田米村的姑娘。姑娘家还比较富裕,有几亩地,父母也不在了,什么不求,就希望找个入赘的,要求人老实,能帮着下地干活就行。
派国强也没什么意见,主要是自己都这样了还没人嫌弃,当然是十万个乐意。
他就直接入赘了田米村,也不用出去打工,只需要在自己家田地干活就可以了,回家又有老婆陪着,那段时间是他最踏实幸福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田家姑娘身体实在是不好,随着怀孕之后人几乎是日渐憔悴,正需要好好调养的时候,又传来一个让他们家天都塌了的消息。
孩子他娘检查出了肺癌,为了给她治疗,家里的田地一时间该卖的都卖了,连他们住的房子最后都搭进去,迁到了一个废弃的茅草房里。
本来怀孕身体就不好,在加上环境恶劣,心情焦虑,即使派强国想着各种方法让她营养跟上,还是没熬到足月,她就直接撒手人寰了,在临终的最后一刻,她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派克。
希望他能来到世上,克服一切困难。
派克是从失去了气息的妈妈肚子里直接刨出来的,出生的时候就像只小猫一样大,连哭声都微弱的厉害。
家里最后的一点积蓄养到了派克可以自己站起来,就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派强国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跟着村子里的年轻人出去打工,孩子就托付给邻居家帮忙看着,把钱都寄给邻居家。但后来邻居家嫌麻烦,就把派克直接扔给了杏仁孤儿院看着,把钱自己收着了。
村里赚不到钱养不活孩子,但是出去打工就见不到孩子。
派国强实在不敢回去。
这么一拖就拖了好几年,知道有一次施工工地出了安全问题,把派国强的脊椎打伤,他再没有了收入。他没上过学,不知道可以申请低保补助,也没有任何朋友跟他说,他只知道自己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
不敢回去看孩子啊,怕看到他唯一的亲人饿死。没有钱,谁还会帮自己看孩子?那么大的孩子,还怎么活?
既然已经知道结局,他就狠了狠心,彻底没回过田米村。
直到后来他直到他蹭了一个包工头的电视看了两眼,这才看到在亚青赛为国争光的派克。
即使多年未见,他就是可以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
后来他拜托工友帮自己上网查了派克,才知道了他的信息。
派克,他现在生活的很好,听说是由前国家队总教练杨胜养大,是国内最有天赋的选手。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几乎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几乎是立刻就用自己的所有积蓄买了来京城的车票。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派克在他狠下心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生而不养,何以为父?
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但是他还是想过来看看,看看那个对他
而言高高在上的总教练,到底对派克什么样。
还好一切顺利,他现在坐在了这里。
“我的户口本你们可以拿去,直到派克成年自己独立门户也好,现在办理收养手续也好,看到你们对他好我也就放心了。”派国强说。
杨胜听完之后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吧,户口本我不要,你给我立下一个字据就可以了。”
派国强点了点头,魏洋洋赶紧草拟好保证书打印出来,派国强也看不懂,就直接在上面盖上了手印。
剩下就没什么说的了,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无语,派强国就起身告辞。
在走之前,他转身冲着杨胜深深鞠了一躬。
“这瓶水拿着。”魏洋洋塞了一瓶矿泉水给他。派国强笑起来,如释重负的他的笑容看起来和派克高兴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眼神里都是那样清澈,充满了对生活的向往。
杨胜甚至有些恍惚。
杨胜一把拉住他,让魏洋洋打印了所有关于低保申请的材料,然后逐字逐句跟派国强说明了,最后递上自己的名片。
“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你放心,派克在我这儿一定好好的,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他。”
派国强冲着他笑了笑,收好名片,至于用不用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他离开了这个干净的和他格格不入的地方,背着自己的行囊,再次踏上居无定所的日子,但是他知道他在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他生活的很好,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
哼着小曲的他和马路上的一辆车交肩擦过。
即使生活在如何的低谷,克服一切困难,活着就总能看到转折。
总一天,你会感受到天多晴朗,鸟儿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