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发情期时,会很渴望雄虫的信息素抚慰,如果一直使用抑制剂压制生理本能,高级雌虫有很大可能会反噬,最后精神暴动,甚至精神海枯竭。
这些是雌虫基本的生理知识,费力罗并不知道伽释是高等雌虫,也不清楚他推荐的几只雄虫根本无法抚慰这只雌虫,当然,他习惯了十八星的生活方式,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会有雌虫要拒绝被一只雄虫标记,而且明明只是临时标记而已,腺体会有痕迹,但是熬过发情期后几天就消失了,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哪怕是七等星的保守雌虫,也不会在意这个。
他不理解伽释,苏安恙也不理解费力罗这只虫的脑壳,但是他此刻黑着脸被关外面,只能气得瞪了他几眼就想走。
他得想找办法赚钱或者先拿抑制剂,但是看到费力罗站那儿还是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于是回头拎着他一起走了。
“你别想骚扰他。”他警告拎着的费力罗,“快走,他现在不舒服,你别惹他。”
他可是见过发火的伽释的,再说了,现在伽释处于发/情/期,本来就难受,更不能让这小子骚扰他。
费力罗被他扯着领子牵走,彻底服气,“这样你以后倾家荡产也在N834活不下去。”
“不关你事。”
“那到时候你别问我借钱!”
“问你你会借?”
“你!”
房间里,听着那两只虫越来越远的声音,伽释揉了揉眉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惹得心烦意乱。
A级和以上的雌虫,精神海太强大,只有B级雄虫的信息素才能抚慰,但是此前伽释一直用抑制剂,精神海早就有崩溃现象,上个月还被苏安恙强势临时标记,那时候差点造成提前发/情,可是被标记了根本不能用抑制剂,不然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反噬。
雌虫刚成年时一年有两次发情期,如果这时候有了雄主,那么发情期时间会基本固定,但是一直靠抑制剂的话,发/情/期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比如他,如今相隔差不多两个月就有一次暴动危险。这种情况只有嫁给一只雄虫,有了雄主的安抚后,发/情/期才会慢慢回到原本的正常期,一年两次。
这几天又有只临时标记过自己的雄虫一直睡旁边,周围都是雄虫的信息素,导致直接诱发了,现在他看见苏安恙,头脑都有些不清醒,生理本能让他忍不住地想凑过去,祈求他……
所以伽释在自己还算清醒前,直接把他推出去了。
听说上古时高等雄虫的信息素会不自觉地引诱自己心怡的雌虫,这种情况很难被雌虫察觉,最后达成目的。但是这种资料从来没有被证实过,因为B级雄虫的信息素一向狂烈。
伽释打断了自己无边的猜想,揉了揉胀痛的眉。得快点拿到抑制剂,但是现在联系不上军队……
……
地下黑区向来是十八星中最热闹的存在,费力罗带着两只虫行走在地下区复杂的小路中,只觉得自己脑子
已经坏了,他居然……
苏安恙看出了他想反悔,黑着脸催促他,“快点,别碍事。”奈森伯伯的药就两个小时时效,能让伽释的腺体暂时封闭,信息素不会外溢,而且可以暂时压抑住他的情/潮,但是后遗症很严重,他们得抓紧时间。
费力罗板着一张麻子脸,看着这只雌虫,很无语,“你确定他能赚钱?”
“当然。”苏安恙一脸理所当然,“他才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伽释看了一眼这只雄虫,原本躁郁的心情忽然缓解了许多,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走吧。”
说话间,三个已经走到了门口,两个模样清秀的雌虫穿着有些另类暴露的侍者服站在两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门上匾牌写着两个大字,简单粗暴:
赌//场。
这个城市最大的地下赌场。
光站在门外都能听见里面沸腾的喧嚣声,苏安恙站在伽释身边,不知怎么的也觉得心里有点虚。
费力罗看劝不住他们,黑着脸走了,他可不敢进去,但是如果让他雌父知道自己带这两个家伙来这里,估计他的腿也要废了。
该死的,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
看了一眼雄虫有些紧张的表情,伽释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松安慰他,“没事的,我们赢够了那点钱就走,不会有事。”
苏安恙微侧脸低头看他,点了点头。
兴许是他们两个穿得太寒碜,连侍者都没有过来招呼他们,伽释带着雄虫走向换筹码的地方,拿着苏安恙一直攒着不舍得动的,仅剩的两百星币换出去,心里居然冒出了淡淡的……骗小朋友零花钱,带坏小朋友的负罪感。
两百星币,就换了四个筹码,兑换区的雌虫是个大汉,站在玻璃窗口内看着他们一脸嫌弃,扯过两张纸币后将那四个筹码丢出来,“毛都没长齐就来赌场,两只虫就带这点钱?”
苏安恙板着脸,懒得理他。
伽释捡回筹码,没有受到干扰,牵着苏安恙走向热闹的赌场。
赌场入口有简单介绍,分三个楼层,二楼的筹码至少要一千以上,三楼就更不用说了,据说还是会员制。苏安恙老老实实跟着伽释,眼睛扫过那四个筹码,有点像蓝星的金币巧克力造型,圆圆的小金币,上面有银灰色的虫族数字“5”,意思是价值五十星币。
一楼赌场有几种玩法,苏安恙全都看不懂,但还是认真看了一遍规则和几种暴富牌型,然后看到伽释一脸平静地走向了其中一种,于是心里越发有底气了,暗想:“没想到伽释还有这种研究。”
他几乎盲目地相信,伽释绝对会赢钱。
而事实上,确实如他所想,伽释带着他走到那种圆桌的空位等待,开始的第一局就将他们的全部筹码压下去了。
发牌庄家是只高瘦的雌虫,发现多了一个玩家也只是友好一笑,安恙不懂这种玩法,迷迷糊糊地看着伽释连赢三局,虽然都是小钱,但是直接将他们的本金赢了四倍。
这下心里也热血
了起来,抓着伽释的手都有些紧,目不转睛看着牌。
第四局的时候,伽释迟疑了一下,将六颗筹码交给安恙,将剩下的十枚投下去。
庄家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们两眼,苏安恙有点小兴奋,这一局伽释还是赢了,而且直接翻了两倍,伽释拿着十枚筹码再递给安恙,微微蹙眉,再丢剩下的十枚进去。
再赢一局,再小输两局,就可以离开了。伽释暗想。
苏安恙已经有点明白这玩法了,就是将初始筹码放下去,可以拿三轮牌,此后如果要换牌,就要加筹码,最后摊牌谁的牌好,谁拿钱。他其实还不怎么清楚规则,但是明白了最好的牌有哪几种。
因为门口的牌子有这个玩法,他看一眼就记住了那极有特色的一副牌。
所以此刻,他眼睛都瞪大了,伽释想捂他嘴巴都来不及,苏安恙小声喊,“咱们是不是天牌了。”
这一桌瞬间寂静。
伽释闭了闭眼,将牌摊开。
一千零八十倍,他中途还跟了两只,六十四万八千星币。
庄家勉强笑着通知换筹码的虫过来,将五十只银光闪闪的筹码,在众赌徒眼冒绿光中,大大方方交给他们。
随后,他们就被请上二楼喝茶了。
……
苏安恙一脸气愤地瞪着这个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虫子。
正是这家赌场的小老板,他没有说名字,此刻坐在沙发上,还很客气地给他们两个倒了杯茶,作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不要多虑,我就是想认识认识,毕竟赌场十年不出一副天牌。”他长相不是很突出,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看着还有点书卷气,似乎脾气极好。只是身后两边站着两个壮汉,一脸冷漠地盯着他们。
伽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声音平静:“老板,我没有用任何手段破坏赌场的规矩。”
“我知道,不然我现在就不是请你喝茶了。”赌场老板好脾气地笑了笑,一眼略过这只雌虫的双手,“只是,我们赌场可没有虫是百分百的胜率。”
苏安恙:……
他抓紧了伽释的手,脸色有点难看和懊悔,他怎么就沉不住气。
伽释攥紧了他,微微蹙眉,“您想怎么样呢?”
老板吹了吹茶杯,“其实对于出千的虫,我们都是砍两只手警示的。”
“我们没有出千!”苏安恙脸色发青,抓紧了伽释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他安抚地笑了笑,拿空着的手还隔空往下压了压,安慰这个快要暴跳起来的雌虫,“所以你们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嘛,你看看你,你这体型看着也是个哥哥吧,怎么比你弟弟还沉不住气?我们这不是在商量解决方案吗。”
伽释:……
他揉了揉安恙的脑袋,声音客气,“抱歉,所以您想怎么做呢?”
……
一辆灰白色的车飞速驶出郊区,走向无虫居住的废区,到了臭气冲天的垃圾场后,直接将
两只套着脑袋的虫丢下去,顺便放下一句话:“以后别进黑城,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核能车扬长而去,车后卷起满天灰尘。
苏安恙赶紧扒拉开自己头上的黑麻袋,顺便过去把还在扑腾的伽释头上的东西解开,两个站在废墟,看着天边的夕阳无言以对。
寒风刮过,吹起一块塑料在他们面前打卷,苏安恙吸了吸鼻子,愧疚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蠢了。”
伽释看着沮丧得不行的雄虫,心里情绪有点复杂,更多的,竟然是自责。
是他太大意了。
摸了摸可怜小狗的脑袋,他叹气:“是我的问题,靠赌博本来就不可取,我把当军雌的规矩都忘了。这也算是一个警告了,没有不劳而获的利润。”
苏安恙看着他差点哭出来,愧疚排山倒海直接将他淹没了,“真的不怪我吗?是我太蠢了。”
“你才不蠢。”伽释掐了掐他的脸,感受着因为涂了药水雄虫有些僵硬的脸,居然笑了出来,“刚好,他把我们送出来了,本来我们还在为不能离开黑城烦恼呢。”
苏安恙看他这样,挠了挠头,心里的难受总算减轻了一点,“那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