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尔刚要点头,猛然发觉他们现在都是鬼魂,哪里还能摇人:“郁小姐的想法……挺好的,不过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那些小鬼出来没做太出格的事,就是容易制造出零零碎碎的麻烦。”
“哦,听起来像是小孩子不懂事捣乱一样,这样会给火车站添什么麻烦吗?”郁久霏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解决的必要。
说穿了,平时就算没有小鬼捣乱,也很容易出现各种意外,顶多是累一点,不太可能带给火车站危机感。
贾尔思索一会儿,按照自己的理解说:“我不太清楚给火车站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毕竟我不是火车站的自己人,一开始更不了解他们的流程,死之前他们说我要守好火车站,我就尽量阻止那些小鬼捣乱,比如他们要破坏柜子,我就把柜子复原,平时差不多就在做这样的事。”
听完后郁久霏有种古怪的感觉——太稀松平常了。
怎么说呢……无论是乘务员还是贾尔,他们提到火车站需要祭品的时候,都非常认真且严肃,仿佛没有祭品,火车站立马就要出事了。
结果贾尔死亡第一年,就在干这种打发熊孩子的活,完全没有成为一个祭品的意义。
贾尔接着往下说第二年,他在苦恼怎么面对越来越多小鬼捣乱的时候,日子来到大雪前一个月,火车站里的人,敲定今年要补上的祭品是文忆。
一年以来,贾尔听过无数次文忆的名字,甚至火车站在查文忆的时候,他都在旁边看着,那些东西他不是很听得懂,只是模糊地有文忆可能要被做掉的概念。
在私立医院里混了那么久,本身就是做这种行当的人,贾尔很明白泄露秘密有多严重,也就火车站来来往往有不少陌生人,要是在东湖市或者省城里,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失踪可太容易了。
火车站没有实时动手,贾尔平时对文忆倒是逐渐起了好奇心,因为文忆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在查自己,非常冷静且平常。
贾尔不知道从前文忆的生活是什么模样,不过他听一些在食堂吃饭的员工说,文忆太重感情,好朋友死了,她每天看似跟从前一样,谁不知道她心里难过呢?
没有人会永远保持一模一样,除非是故意的。
其他员工的想法是,文忆怀念陈枫沣才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像陈枫沣在时一样,大家都说,她要一直走不出来,怕是会疯。
鉴于早就对文忆有特殊的印象,贾尔觉得她很可怜,觉得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被连累不说,还要被火车站处理掉,可惜他没什么本事,没办法救下她。
贾尔想,如果那一年的祭品确定是文忆,那就劝文忆离开,别跟他一样耗在火车站里,反正那些小鬼就是捣乱而已,他一个鬼还可以再坚持一年。
后来的事,跟乘务员说的差不多了,文忆离开火车站,回来后本该按照计划死亡,却没杀成,让乘务员顶上。
乘务员死后很是冷静,贾尔跑过去找她,没想到乘务员说,以后她会
留在档案室那边,帮忙看管资料,而且让贾尔去守仓库。
贾尔成了鬼,脑子依旧不灵光,问乘务员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回答我说,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死在这的,反正鬼没有年龄限制,当然得守到自己在乎的家人死去为止,不然我们死后火车站立马对我们的家人动手,那我们就死得太亏了,我看她说得挺有道理,就同意了。”贾尔无奈地复述了当时的对话。
以贾尔当时对家里人的心态,他对家里人没什么在意的,顶多就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不然一直在火车站里十分无聊。
他们说的内容都是可以对应上的,郁久霏想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让贾尔继续往下说:“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那你们接着就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年?”
“不能算相安无事吧,乘务员对文忆离开火车站这件事十分生气,咒骂了她好久,但人死了管不了活人的事,没多久文忆还是直接换了别的火车站工作,乘务员本来随着文忆离开没什么想法了,却看到了一个属于陈枫沣的包裹,电话号码还是他们没见过的。”贾尔说到这里还问了一下售票员。
那一年的售票员还没死亡,作为被火车站招聘的一员,同样参与了查找文忆另一个电话号码的工作当中。
这部分就是售票员比较熟悉,她咬着切齿地说起找到文忆电话号码之后的事。
因为电话号码绑定的身份证号不是陈枫沣的,所以火车站花了不少力气来确定是否同名同姓,甚至让售票员都把那几年的售票信息给排查过。
至于快递里的东西,是某游戏的周边,并不是在正常的网购平台购买,而是在游戏平台,连物流信息都无法在其他常用app查到,这才导致检查陈枫沣信息时漏掉了。
而陈枫沣也是因为自己游戏账号的问题才用那个电话号码作为联系方式,不然到那一年火车站都发现不了,陈枫沣其实早就把火车站背地里做的事告诉了文忆。
售票员把陈枫沣入职那一年到文忆离职中间的票跟都查过,知道陈枫沣基本不用那个号码,上报后火车站那边又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才顺着陈枫沣早年的资金走向查到,她在大学毕业那一年给这个电话号码充了五百块,省得每个月都要充八块钱。
电话号码一般有最低消费的保号套餐,一个月八块钱,五百块够用五年,到陈枫沣死的时候都没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