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花瓶空了好多天了,自从上次自己将里面枯萎的向日葵全都丢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新的花被装进去。
带着向日葵走入地铁站,顾御捣鼓了好一会儿电子地铁卡才顺利进站,隔壁的老人家都比他动作迅速。
没办法,他几乎从来不坐地铁。
这个点地铁人流量不算少,顾御跟着导航找了好久,差点儿坐上反方向的地铁。
上了刚到的地铁,上面已经没有位置了,顾御只能抱着向日葵站着。
身旁一个调皮的小男孩一直在欺负另一个个子稍矮些的乖巧内向的小男孩,一会儿薅一下他的头发,一会儿捏一下他的脸,一会儿和他说话却又故意不理会他,绕在顾御身边跑来
跑去。
稍矮些的小男孩被欺负得眼睛微红,躲在妈妈身后,委屈地露出一只眼睛。
顾御心底莫名燃起一股子无名火,直接伸手攥住调皮小男孩的一只手,冷着声音说道:“向他道歉。”
许是顾御脸色实在太臭,调皮小男孩瞬间怂了,挣脱他的桎梏,躲到了自家大人身后,没敢再欺负那个小朋友了。
当然,也没道歉。
大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却没出声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地铁到了新的一站。
被欺负的那个小男孩跟在妈妈身后下了车。
零零碎碎的,又有了不少人下车。
顾御瞪了那个调皮小男孩一眼,抱着向日葵坐到了一个最边缘的空位上面。
他的目的地是与夏旸租的房子同小区的别墅。
想将这些向日葵全都插入花瓶里面。
转了几站,顾御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他却在经过夏旸楼底下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夏旸家的灯是亮着的,窗帘也被打了开来,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影走动。
顾御彻底愣住了。
因为他在夏旸家里看见了不止一个人影。
好像是一对男女。
其中的男生应该不是夏旸,体型对不上,也不是夏旸的哥哥姐姐,没那么胖。
顾御心底很快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当即跑上楼,敲响了夏旸家的门。
门上的小老虎对联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新的只有字的朴素对联。
屋内很快传来靠近的脚步声。
“咔哒”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映入眼帘的是顾御从来没有见过的胖男人。
他在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他,如果不是顾御这张脸和身上穿着的名牌他会怀疑是不是妻子偷偷叫的送花的,庆祝他们搬入新的房子。
“你是?”男人问。
“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呢?”顾御迫不及待地问。
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耐心解释道:“我们是今天才刚搬进来的,上一任租客的信息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得问房东,需要我打个电话问问房东吗?”
“……不用了。”顾御嗓子微哑,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
听到动静跟上来的妻子只匆匆瞥见一眼顾御的背影,疑惑地问:“怎么了?”
“来找上一任租客的,估计是失恋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男人放低了些声音。
但在空旷的过道里面,还是溜入了顾御耳中。
顾御抱着怀里的向日葵朝着自己的别墅走去。
突然,绿化带旁的空地里,一群流浪猫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
但真正吸引他的并不是这群流浪猫,而是它们正在享用的、装着猫粮和水的碗。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些碗都是夏旸特地为他买的。
夏旸搬走了,还丢掉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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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夏旸一大早便去了学校上早八。
宁知白没来上课,也没有在学校里碰见顾御。
夏旸认真听了一上午课,做了一上午笔记。
下午没课,中午放学父亲、母亲与哥哥便开车来了学校门口接他,四人一同在学校周边解决完午饭便直接去了顾家。
车上,夏旸得知了夏何澎即将入狱的消息,他一家人也将背负不少债务,夏月心几近崩溃,倒是没精力再来他们这儿发疯了。
原本父亲是想念及亲情不闹得那么难看的,可夏月心实在太坏,又得罪了顾家,这一切都是他们一家咎由自取。
夏旸只觉得活该。
A大距离顾家老宅有些远,车上,夏旸熬不住困意小憩了会儿。
顾御父亲是家中老大,顾老爷子去世之后一家人一直住在顾家老宅内。
夏旸每年都会跟在家里人后面来这儿拜年,倒是对这里的路熟得很。
车子稳稳停在老宅外,夏旸也被母亲叫醒,揉了揉眼睛,下了车。
突然,他微微睁大眼睛,最后一点困意也散了个干净。
咦…顾先生的车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