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洵好不满意啊。
萧崇江不听姬洵自损的话,两指撑在赤金足铃的两边,不让它接触到姬洵的脚踝,他手背上渐渐鼓起一层肉眼可见的青筋,萧崇江不动声色道,“陛下,我会尽斩敌首为您尽忠,唯独类似的话,不可再讲。”
赤金足铃倒是随它主人一般命硬,任凭萧崇江如何施力竟然都没断,只是免不了扭曲了赤金的环,成了变形的锁扣在芳岁帝脚腕上。
“……”姬洵荡了荡腿,“比先前扣得还紧,好本事,萧将军。”
萧崇江不想伤了姬洵,所以能尝试的法子有限。赤金足铃受巨力胁迫而扭曲变形,甚至出现了丝丝断裂的印痕。
萧崇江眼神越来越沉,他额上浸出了点点汗珠,正是关键时刻,门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萧崇江不受干扰,但姬洵不想外人撞见这么腻人的场面,他踢了一脚萧崇江,不准他再动了。
“什么事,说。”
门外的将士声音里都有着困惑,“陛下,是国师,温城壁温国师在外求见,”显然门口的将士摸不清怎么会在这里遇
见温城壁,转述道,“卑职已验过其真身,是国师无疑。”
姬洵嗯了一声,惊讶了一瞬,“来这么快?”
温城壁这是接到他的信,飞过来的?
萧崇江不在意温城壁是不是眼巴巴等在楼下,他看着始终不肯离开姬洵的赤金足铃,和那痴心妄想的常无恩一般模样。
萧崇江双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轻微地颤,但他不以为意,反而顺势将头依靠在姬洵的膝上,
“让陛下看臣笑话了,手边能用的东西太少,待陛下回宫,臣有法子保陛下安然无恙摘了它。”
这说话的声音没压着,传出去当然不成问题。
门口的人静了半晌,低叫一声,“将军?!”
这都进去多久了,还没走!
门口的将士立在原地,等了片刻,里面有一阵听不真切的低语,之后是磕碰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将军没回话,倒是陛下微有疲乏的声音传了出来,
“备水,朕要沐浴。”
将士一个激灵,差点一脑门磕门上,他连忙道,“卑职领旨!”
可房里不是还有将军?莫非是将军伺候陛下沐浴吗,不愧是他们将军,对陛下堪比君父,连夜里都要伺候在身旁,当真是尽忠尽孝!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了。
姬洵赤足踩在萧崇江肩膀上,他眼底捎着一簇火,偏偏语气冷冰冰的,“你属狗的?”
上嘴就舔,什么德行。
萧崇江面色不变,看姬洵因为怒气脸上都有了两分浅淡的颜色,比之刚才更动人,他含着舌尖眼神微闪,也不辩解,“一会儿臣替陛下洗干净。”
姬洵冷笑,“用不着你。”
*
众所周知,芳岁帝姬洵,自重生后不仅没有一日安生养身体,反而将自己当了个肉砖,风霜刀剑里滚来滚去,不出意外滚出了一身的伤和病。
他如今看着是个完善的人,可内里亏空的程度,还不如街上赚吆喝的小贩。
客栈的浴桶挑不上多好,容纳下姬洵还有大半空余,他进去坐了小半炷香,就开始眼前冒金星了。
许是热水蒸腾,加上他的不自量力,姬洵晕着头扶着浴桶的边缘,一声不吭。
滑了进去。
萧崇江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来姬洵的上半身,他的手臂从姬洵胸前穿过,湿漉漉的水通过两人连接处漫延。
“芳岁!”
萧崇江忧心姬洵病发,顾不得其他,没想到刚要把陛下打横抱出来,就被一只湿着的手臂拦住了。
“放,”姬洵缓了口气,眼前还是黑蒙蒙的一片,他吐字艰难地说,“放下,朕嫌脏,要洗。”
萧崇江默然不语,两个人僵持了片刻,一阵小风吹过,姬洵打了个冷颤。
萧崇江如梦初醒,这次他没有强硬将姬洵抱出来,扶着姬洵的后背,他让姬洵搭在浴桶的边上。
姬洵缓了半天,有了点精神,然而没等他喘匀这口气,身后水波荡漾。
一具成年的男性身体贴上他的后背,隔着寝衣,萧崇江伏在姬洵身后,“陛下既然执意要洗透了,便叫臣来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