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日子向来不准,当不得凭证,但每次事后都有吃药,颜青漪的医术摆在那里,总出不了差错。
思及此,容锦才算松了口气,结果连婶下句话就叫她的心提了起来。
“你夫君寻你来了。”连婶含笑指了指她身后。
容锦回头见着沈裕,动了动唇想说这并不是自己的夫君,但这么一来要解释的就更多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攥着手中的香料包,迎着沈裕而去:“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裕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你气色不好,叫荀朔帮你看看。”
将江南的烂摊子甩给沈裕后,萧平衍也怕他身体垮了耽搁正事,特地从太医署拨了两个太医随行照料。
沈裕谢了恩,却并没要,而是向荀家要了荀朔。
荀朔医术过人是其中一个缘由,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阴阳蛊之事,嘴皮子也严。
“不是什么
大事(),也犯不着吃药?()?『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荀朔为容锦诊了脉,从随身带着的药箱中翻出个药膏给了容锦,“抹在眉心、鼻下,就能有所缓解。”
他说完,随口调侃了沈裕一句:“您若是对自己的身体能有这么上心就好了。”
容锦打开瓷瓶,清凉的薄荷味扑面而来,她轻轻摩挲着手腕,问荀朔:“我的脉象……没有别的不对吧?”
荀朔点了点头,不明所以道:“你是还有哪里不适?”
她若真有孕相,荀朔不可能看不出来。
容锦彻底放下心,由衷地笑道:“没有。”
沈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有连婶给的香囊和荀朔给的药剂,容锦确实好了不少,只是依旧没什么胃口,一日下来只喝了些汤水。
左右无事,她含了粒桂花糖,收拾自己带来的衣物。
那件鹅黄色的比甲中,也放着个小瓷瓶,是先前从颜青漪那里讨来的药。
容锦轻轻晃了下瓷瓶,其中的药丸来回滚动。
她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倒在手心清点,还余了六粒,想来是够用的。
容锦将药妥帖地收了起来,听着外边隐约传来的动静,像是有什么热闹,不由得有些好奇。
换了件厚实的衣裳,袖着手,慢悠悠地出了门。
日子无趣,船工们闲暇时都会想法取乐,私下里有打牌的、赌骰子的。随沈裕南下的这些人自然不敢聚众赌博,但又实在无事可做,有人便提议来玩投壶。
投壶是常见游戏,擅长着不在少数。
只是船上投壶却与平地不同,好几人成竹在胸地上阵,结果都失了准头,惹得周遭一阵打趣。
容锦难得看回热闹,掩唇笑了起来。
一青衣属官失手数回,自己都没忍住笑,又找补道:“此间风大,风大!”
“清淮最擅投壶,找他来试试。”
话音刚落,已有与沈衡相熟的找他去了。
容锦在外站得久了,又开始有些头晕,原本已经想着回房歇息,但在见着沈衡之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也没上前,依旧不远不近地站着,只是目光落在他身上后就没再移开过。
沈衡是被人半拉半拽过来的,衣袖上溅了几滴墨迹,笑容中带了些无奈,神态却依旧温和。
仿佛怎样的事情,都不会令他不悦。
沈衡接过同僚递来的竹箭,没急着投,指尖抚过箭羽,似是在掂量。
容锦在投壶上也算颇有心得,知道他的用意,并没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
第一箭,眼见着已经要进壶口,却好巧不巧地擦边而过。
周遭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紧随其后的第一箭,不偏不倚地落入铜投壶。
容锦对此并不意外。
当初在庙市上,她投壶连中,赢走了一只堪称摊主心头肉的惠山祁氏泥人。而另一只,应当就在沈衡手中。
只是她知沈衡,沈衡并不知她罢了。
同僚感慨道:“我就没见过投壶比清淮还厉害的。”
沈衡自去捡羽箭,闻言一愣,含笑道:“我倒是见过。”
同僚正欲追问,却见众人不约而同地站直了,不解地回头看了眼,也随即端正神色,恭恭敬敬道:“沈相……”
容锦也没料到沈裕会出来凑这种热闹,此时倒是真想走了,只是才抬脚,就被沈裕凉凉地瞥了眼。
虽隔着人,什么都没说,但她还是莫名觉着不妙。
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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