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怀疑。
难道只是因为怕别人来分一杯羹,他就得守着这一份自己并不是那么热爱的事业?难道一定要结婚生子,活成长辈们所希望的样子才算是圆满吗?那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近几年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之中,把他的思想引入到了一个模糊地带。
他被囚困于一座牢笼,而跟随长辈们一起建立起这座牢笼的,正是当年那个不甘心输给匡峙的,年幼的自己。
他想逃,但发现身后已无退路,就像那些个被家里人催着结完婚生完小孩的人,在自我意识觉醒后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责任已经降临,翅膀也被折断。
若想要逃,必定要撞个头破血流。
匡延赫自己也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只是顺其自然地说:“那也架不住他们一见面就在我耳根边唠叨啊,很影响食欲。”
匡延赫当初之所以要申请转到华东地区,也是为了远离父母,少一点没必要的争执。
只不过父母的催婚永远防不胜防,匡延赫怎么都没有想到,父亲的这场生日宴居然是变相的相亲会。
匡延赫进到酒店,和久违的亲戚们打了个招呼,刚一入座,项凌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个姑娘,安排在了匡延赫旁边的位置。
然后满面笑容地向匡延赫介绍道:“这是方微,方局的千金,你们差不多年纪的坐在一起,有话聊。”
方微的父亲是有头有脸的政府官员,匡延赫有幸见过一次,这次匡继冲邀请方微的父亲过来,对方以工作太忙为由婉拒了,贺礼安排女儿送到。
这几年抓腐败的风声很紧,层级越大的官越害怕抛头露面,随便被拍几张照,就有可能被定性为作风问题。
安排女儿将贺礼送到,并且和匡继冲约定了下次一起爬山喝茶,已经摆明了他对匡家友好的态度。
在项凌疯狂的眼色下,匡延赫勉为其难地牵了牵嘴角:“你好。”
方微一头黑色长发挽着,妆容很淡,看起来落落大方,她主动伸手和匡延赫握了一下,说:“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你还记不记得了?”
匡延赫还没来得及开口,项凌先激动起来:“呀,真的啊?这么巧,看来你们俩就是很有缘分的。”
方微笑了笑,大概意识到匡延赫根本想不起来,于是抬手比画起来:“我高一的时候你已经高三了,你的班级在这儿,我的班级在这儿,刚好面对面,中间隔着一条长廊,你记得吧?”
匡延赫对学校格局还是有很深的印象的,点头应了一下。
“以前下楼做操的时候,总能看到你们班的队伍。”方微盯着匡延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移开了视线,“不过下半学期就看不到你人了。”
“我那会儿已经出国了。”
“哦,那难怪呢。”
从同一所学校出来并不意味着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方微能看出来匡延赫兴趣缺缺,便不再找话题,不声不响地吃东西。
匡又槐也坐在这一桌,冲匡延赫挤眉弄眼,又偷偷发信息:【我觉得她还挺漂亮的,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匡又槐是知道匡延赫的性取向的,早些年匡延赫偷摸谈恋爱,还是匡又槐帮忙打的掩护。
直男对同性恋群体总是存在一种误解,好像他们的性取向是后天因素导致的,像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的,或者说,之所以接触男生只因为没有遇到合意的女性。
所以但凡遇到好看一点的女生,匡又槐就会观察匡延赫的反应,期待他性取向的转变。
匡延赫懒得搭理他。
坐在主位的匡继冲八风不动,在推杯换盏的间隙,给匡延赫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