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感受到深深的失落。
作为母亲,这世上与自己最亲的人,已经不关心自己的未来幸福与否,只在乎眼前的利益能否维持。
任谁听到此番言论,都会被冲击到吧。
项凌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忧愁和戾气:“我当然不甘心,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照顾的人是我,打理公司事务的人也是我,到头来还是输得一塌糊涂。他最近都开始往前妻那边跑了。”
唐蕴觉得自己还是太过缺乏想象力了,有钱人的世界不是他能脑补到的,这剧情也抓马了。
“他跑过去找前妻难道也是因为我吗?”匡延赫应该和他一样,感到很荒唐。
“当然跟你有关系,你要是肯留在北京,要是早早地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多要几个小孩,他带孩子都来不及,哪还会有这份心思。”
唐蕴已经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了,怕不是精神有问题?
唐蕴看到匡延赫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他最近一直在努力戒烟,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碰过烟盒了,抽烟代表着他压力很大,心中烦躁,需要尼古丁来压制一下。
在一片白雾中,匡延赫麻木地吐出一句话:“只要我的精子就结束了,是吗?”
“对,其他的事情我来搞定。”焦头烂额的项凌仿佛瞧见了希望,“不过婚礼你至少得要出席一下,等孩子生完以后,你想带就带,不想带也没关系,我不来强迫你。”
“装在安全套里的精子可以吗?”匡延赫的嗓音懒懒的,有点敷衍,却又好像是认真的,唐蕴捉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项凌很急切地说:“那不行,得到医院现取,你要嫌麻烦我也可以安排个医生过来。”
第七十九章 反思
唐蕴茫茫然地走回露台,收拾吃剩下来的东西,他的手脚在动,思绪却像是遭遇大堵车似的,乱得一塌糊涂。
就在前几天,他的社交软件还收到了有关向恒集团的推送,在边角部分,有记者对匡继冲和项凌进行了一段简短的采访,照片里,项凌落落大方,仪态得体,十分甜蜜地挽着丈夫的胳膊,犹如新婚燕尔。
谁承想这照片的背后,又是一地鸡毛。
唐蕴始终觉得,幸福是一种内在感受,和外界的评价无关,但项凌的世界显然运行着另一套体系,在向外人展示自己经济实力和御夫之道,得到别人的赞许,才能使她获得幸福和满足。
一旦家庭中有人剑走偏锋,相当于破坏了这套体系,她会运用一切手段来阻止这桩事情发生。
匡延赫是在这样的体系中成长起来的,并且占据着重要的一环,匡延赫自己的想法是怎样的,唐蕴还不是很清楚。
唐蕴曾告知过匡延赫,自己是不婚不育主义者,但匡延赫只表示过不会去相亲,没说过不要小孩。
如果真的像项凌说的那样,他要跑去结婚生小孩该怎么办?
在唐蕴的价值观里,甭管两个人的感情根基是否深厚,举办完婚礼并且拥有小孩就相当于成立事实婚姻,那么无论他和匡延赫怎么相爱,他都不可能再介入到这段婚姻里了。
半小时后,匡延赫上楼了,神情很凝重,坐下后又点燃一支烟。
唐蕴问:“阿姨走了吗?”
“嗯。”
“她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就催我结婚生小孩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