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笑道:“既然都喊我二叔了,我就告诉你,你爹的事情我也办好了,明儿喊你爹跟我走就是,准备好给那和尚的束脩,没有的话我帮你弄好。对了……还有一件事……”
“哦?”顾媻好奇。
“就是……”谢尘组织了一下语言,很有些不习惯地支支吾吾道,“祖父说,要么明年科考出个秀才,然后一路往上继续考,要么现在就去总督府找差事,反正不是总督府就是城外大营,让我自己选。你说……唔……”谢二爷这辈子还真就头一次这么虚心请教,真是有些说不出口。
“二叔你和我还有什么见外的?你我现在已然彻底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肯定不会害你,你大胆问。”
“那好,我就问你,我到底去哪儿?祖父就让我考虑一晚上,不给他个答复,他就把我往营里塞了!”
说罢,谢家二爷就见小亲戚漂亮的眼睛像是存了无数星星,垂眸时的阴影都掩不住其中醉人的光,片刻后,小亲戚蓦地抬眸,定定看着他道:“军营。一定去军营,侯府有自己的私兵,这些都应该牢牢把握住,自古以来权力都是靠兵权稳固的,你空有个侯爷的虚名,到时候也没什么用,你只想做个闲散侯爷成天吃吃喝喝吗?”
谢尘摇头。
“不过总督府的官职,咱们也要,你要找个信得过的,你觉得有能力的人,一文一武的发展下去,日后才能在危难时刻有个照应。”少年眸色清澈,一副绝没有私心的样子。
谢尘立即想到了好兄弟孟三:“孟玉怎么样?他父亲正好是扬州牧。”
少年摇头:“要绝对信得过,他和你不是一路的,他有自己的孟家,你要找自家人。”
“我们家那些人,一个个比我都不如,三房四房的王八羔子成天盯着侯府的名义在外头赊账,老子有这好事儿还要给他们?!”谢二爷冷笑。
少年却是轻轻地,温和的笑了笑,很是温柔地拍了拍谢二爷的手背,说:“没关系,慢慢想,有时候可能只是没想到呢,总有人是忠诚与你的,把自己和你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谢二爷登时反手激动地抓住顾媻,道:“对啊!顾时惜,你去不就行了?!”
——呵,总算想到他了!草包眼睛是瞎的吗?!才看见眼前的他?!
顾媻一副惊讶的模样:“我?我一介平头百姓,又无功名,举荐的话,太为难了,恐怕老侯爷不会答应……”
“不为难,我谢尘要是连个总督府都塞不进个自己人,那干脆抹脖子不用活了!”
顾媻还是为难,谢二爷却大手一挥,说:“行了,等我消息。”
说罢转身就走,顾媻复躺回摇椅上,好心情地晃了晃摇椅,露出个微笑。
嗯,靠着草包领导,以后在总督府横着走估计都没事儿,领导下基层,助理坐镇总部,这很合理呀。
他可没有完全忽悠谢尘,要想干出一番事业,让老侯爷认可谢尘,当然得走基层,但侯府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更高的文人高管,这个空白也确实需要人补充,不然以后侯府更进一步的路都难走得多。
顾媻想的很好,却没想到第二天就笑不出来了。
谢二爷一脸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站在顾媻面前,低着脑袋说:“那啥,祖父没同意,但说我既然这么喜欢你,带着你一块儿去营中当个副手比较好。”
少年面上笑容都僵硬了,好好的坐办公室变成了一块儿下基层,草包到底是怎么跟老侯爷说这件事的?!他运筹帷幄整整三天,现在当基层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