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小顾忍不住又嘱咐道:“你到了那边,最好穿严实一些,别老把胳膊腿露在外面,别被蚊子咬了。”
谢二笑着道:“这哪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不过等我回来,正好
() 可以给你梢几车荔枝。”
“那你是二月后才回来?”
“不知道,早的话,我会写信的,顾时惜,你会给我写信吗?”谢二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这模样简直像是个西门庆,勾搭好兄弟的知己……
谢尘想过了,今日为何孟玉专程来告诉他自己和小亲戚在一起了?
他是不是应该少联系小亲戚比较好?
可他又不喜欢男的,只是拿小亲戚当……当真心朋友,他从没有有人这样待他,母亲父亲都没有,他为什么不能跟小亲戚联系呢?
谢二心里不爽,可又的确有些心虚,所以说完后,自己先懊恼地又低下头,活像个被人抢了肉骨头的流浪小狗,小狗看着自己心爱的骨头此刻陈列在装修精致的精品店里,还有人每天精心呵护,他便既自卑给不了人家这么好的待遇,又舍不得错过一眼,于是扒着窗户看啊看,连呜咽叫一声都不敢,只暗搓搓的看。
这边谢二如何之心境,顾媻全然不知,他素来懒得去分析任何人的心理问题,除非此时此刻有求于人。
顾媻把二个纸条都装在锦囊里,送给草包后,就说:“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回来我一定去接你,哦,带上孟玉一起。”
“他若是不在呢?他去长安科考去了,不在的话,你也来接我吗?”到底是忍不住.
顾媻闻言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二叔,没有你,便没有我顾时惜的今日,你比我亲生父母都要亲,是我再造之父母,我全家无不感激您,届时你只要回来,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全家,哪怕是刚出生的小妹,也一定都带上去接你回来。”
“……”谢二一点儿也没觉着感动,虽然他应该感到欣慰。
但谢二关注点在顾媻家里居然多了个妹妹,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妹妹了?”谢二问。
顾媻开玩笑说:“是啊,不过小妹太小了,不然为了报答二叔,我爹娘估计都恨不得把小妹嫁给你的,可惜二爷您现在可是扬州媒婆口中的风云人物,等你这次平乱回来,怕是媒婆要把你们家门槛都踩烂。”开玩笑,小妹怎么可能嫁给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小顾说着场面话。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二叔你真是风云人物了,现在扬州城闺阁里的小姐太太,谁不看好你?孟玉都跟我说你只要回来,老侯爷定然要为你求娶王侯之女。”顾媻以为草包又妄自菲薄了。
谁知道谢二的意思是:“我怎么可能娶亲呢?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和别人也没感情,不想娶。”谢尘这辈子从父母身上看见的,尽是男女之恨,他身为男人,甚至都厌恶男性,也对女人敬而远之,他在朋友们早早开窍的时候,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能让他喜欢的人少之又少,他是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摆在院子里,让她落泪的。
谢尘对婚姻慎之又慎,偏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孟二好像也要娶亲了吧?他科举考试过后,孟
叔叔也得给他寻一个大奶奶了吧?”
顾媻皱了皱眉,暂时不想去想这些,反正孟玉说过今生只跟他在一块儿,但凡孟玉食言,娶了亲了,那就拜拜,再大的官也懒得伺候,他可不当那膈应的男二。
“谁知道呢,看他怎么选。”顾媻微笑,反正他这辈子随缘,伴侣多的是,这个不行下一个呗,总有一个不婚不娶的武功盖世状元之才权倾天下,能够跟自己并肩而立,互相帮助,共同站在权力顶端。
谢二听见这回答,不知为何,心里好受多了,他挥挥手告别小亲戚,把锦囊还揣在怀里,总觉得锦囊像是他的另一颗心脏,是生长在胸腔之外的那颗,可得好生保护了。
而顾媻目送草包离开,心里倒是有些感慨,不知道下次见谢尘的时候,这个草包什么样子,希望草包到时候在侯府依旧能够说得上话,最后说服老侯爷放他去长安做官——顾媻怀疑老侯爷是想要把自己按死在扬州,不会放他自由发展。
顾媻也不能跟侯府翻脸,对外人来说,他就是侯府一手扶持起来的,但凡翻脸,他这个人的名声也就臭了。
忽地,骑马离开的谢二回头看了他一眼。
站在大门口目送的顾媻愣了愣,随即笑得分外勾魂夺魄,对草包摆了摆手。
谢二遥遥看着这样的小亲戚,眼眶一湿,鼻头一酸,随后再夹马飞奔,一路上草包心中狠狠想着,他一定要功成名就的回来!他起码要比过孟玉这厮!
为何呢?
攀比吗?
不,不是的……
少年捂着心口的锦囊,恍恍惚惚,几乎心知肚明……却难以承认,只等孟玉和小亲戚分开吧,不然他谢尘岂不是那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