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应当的,应当的,绝不是贿赂,所为贿赂,是求您办事儿,送你东西,这叫贿赂,如今纯纯只是想要感恩。”尹御史说着,不着痕迹悄悄看了一眼站在顾大人身后站着的威武不凡的二爷,略略有些示好地道,“真的是感恩,之前我与闵大人对顾大人有些误会,如今都解除了,还望顾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
“哦?我们有误会吗?没有没有,我们扬州府很欢迎二位大人再来监察。”顾媻也看了一眼谢二,不知道谢二是不是搞了什么鬼,让这两人吓成这样。
() “不来不来了,啊不对,来来来,下回一定下回一定。”闵大人和尹御史笑着说。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说什么也要走了,说门外马车都等着了。
顾媻连忙相送,离开前,悄悄踩了谢二一脚,无声道:“你别跟着。”
谢二无辜耸了耸肩,却又笑着靠在柱子旁边双手抱臂,乖乖等着,眼瞅着顾媻远去送人,他百无聊赖的左看看右看看,忽地,眼前一闪而过一个小小身影,谢二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初那只浑身都烧得毛毛都乱七八糟的小猫。
大半年过去,快一年过去,小猫竟是一点儿没长大,还小小一团。
“喂,你叫什么来着?”谢二语气懒散。
小猫犹如最高贵霸气的猫中大王,瞥都不瞥谢二一眼,傲慢的蹲在廊下,不多时,身后就跟来一群猫小弟,献上他们捉来的老鼠……小卷猫嫌弃地看了一眼,扭头走掉,小弟猫们立即也丢掉老鼠,追在小卷猫屁股后面一眨眼消失不见。
谢二乐道:“顾时惜养的猫怎么这德行,啧啧……物似主人形啊……”说完,好像再骂自己跟小弟猫似的,于是又闭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二打了个哈欠,才远远看见顾时惜回来,可顾时惜的脸色却算不上太好,他一个问号都没有问出,就听见小亲戚气呼呼地骂道:“你兄弟孟玉真是好样的!他们全家都好样的!”
“啊?”谢二啥也不懂,但心里暗喜,“咋啦?”
“还能咋啦?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被孟大人委任代理扬州牧?然后搜集了证据,把戴通判给抓了起来送去长安?如今这个人半点儿事儿都没有,人家戴通判也是百年大族,在朝廷有的是人,其中有个叫做戴师的,是戴通判的二爷爷,官居一品,乃内阁大学士!如今便是这位戴阁老想要整死我,才让那两位御史大人来查我,查不到错,就诱导我犯错,让我行贿……呵……”顾媻虽然老早就有预感自己是颗棋子,可没想到对手这么强大,一品啊……一根手指头都能按死他。
“方才尹御史偷偷告诉我,戴通判恨我入骨,如今戴家要跟孟家打擂台,孟家之前棋差一招,如今若是孟玉考上了状元,两家就要正式开始对抗,我便是第一突破口,戴阁老要拿我开始给孟家一个下马威,可我对孟家来说其实也不过如此,哪怕我死了,孟家也不过是面子上挂不住,只有你……二叔……二叔,你刚才也说了,我说到底还是谢家的人,谢家可不止是面子上挂不住了……”小顾大人好像在为谢尘打抱不平似的。
谢二爷果然皱眉道:“我知道了,你别着急,你只要在扬州,我保证没人敢动你。”
顾媻一副伤心的模样,心里却在想,他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扬州呢?与其坐以待毙,当真永远做个棋子,在两大世家的斗法之中无辜牺牲,不如直面困难,突破重围,自己去长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要自己做一方势力,而不是一个棋子。
他忽悠谢二为自己目前的安全保驾护航,另一边心里还想着晚上要给孟玉写信,好
好诉诉委屈。
这个世上历来都是这样,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自己都为了他们孟家遭受了这么大的阴谋,好不容易才度过,怎么可以就这么谁都不知道就过去了?他得说,还得添油加醋的说给孟玉听,好切实得获得些好处才行,不然他多吃亏啊?
老话说什么吃亏是福,顾媻可不信,要他吃亏的前提必须是给他更好的东西,不然他凭什么忍气吞声?
小顾大人这夜心有余悸,总感觉得留下谢二再培养培养兄弟情,顺便保护自己才行——谁让霍运这人居然外强中干,毫无本事——于是回去吃过饭后,就邀请谢尘住下:“这么晚了……二叔,你不如住下吧,我们也真是好久没见了,今夜干脆不睡,你我秉烛夜谈?”
谢二心跳都漏了一拍,面上平静,甚至有些犹豫,害怕自己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可……他无法拒绝:“好。”
正当谢二以为这夜当真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谁知道顾时惜把自己还在念书的弟弟也搬了过来一块儿睡觉,还有在外面叫春的小卷、黏着顾时惜不放的一岁小妹……
——这叫秉烛夜谈?
谢二爷脾气不大好,总觉得自己跟不要钱似的有些对小亲戚过于好脾气了,可小亲戚也没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啊,大概是他思想不对,是他的问题。
“二叔?上来吧?”顾时惜抱着小妹,腿上躺着小卷,读了一天书的小弟早已在身边扯着呼噜睡死过去,旁边还给谢二留了超大超宽的位置。
谢二爷耳朵一红,很没出息地腿抖了抖,屁颠颠地快步过去,说:“我脱衣服不?”
顾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