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是验证真理的唯一途径。
顾媻当真让谢二站在旁边看自己下棋,期间让谢二随意指点,果不其然这货立马又恢复了昨夜的雄风,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这种设定,当真让慕容府丞都刮目相看。
慕容先生下到后面,额头已然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最终在思考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颓然笑着,对着谢侯爷拱手道:“甘拜下风。”
谢二立即也行礼说道:“承让承让。”
两人针对方才的棋局很是热烈的讨论了一番,复盘到兴致高昂处,两人一同看向顾时惜,想看看小顾大人有什么看法,谁知道顾媻竟是半晌没说话,顿了顿,被谢二拿手在眼前晃了晃,才回神,恨不得去咬谢二一口,叹息道:“厉害是厉害,可总不能下棋的时候也这样吧?谁能接受和一个人这样下棋的?”
慕容丰摇着扇子,风度翩翩,逼格今年仿佛是又上了一层楼,笑道:“怎么不可?下盲棋便可让人代为落子。”
“盲棋?”顾媻一听便知道是什么,以前影视动画里面也不少出现类似这种供主角装逼的比赛,可盲棋需要棋手记忆力超群,这对学百家姓都记不住的谢二来说,是不是太难了?换成孟三倒是有些出路。
谢尘见小亲戚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全无被冒犯的愤怒,只觉着小亲戚这表情分外可爱,他真恨不能去捏捏顾时惜的脸蛋,可偏偏又不能够,于是他只能讲究捏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淡然说道:“要不我们现在试试?说不定我能行呢?”
顾媻摇头:“那这样我们太被动了,胜率实在不高,欸……不对,那位学政大人可会盲棋?!”
慕容丰与学政那边的关系还不错,与学政孙致远也有十几年交往经验,虽然不至于说是知己,但的确了解,属于同僚中比较好相处但难伺候的那一类,每回见面慕容丰都要忍受这位孙学政夸夸其谈自己新进写的文章,要么是什么诗句又一定会流芳千古啦,要么就是自己又发现了什么神童,人家非要拜他为师什么的。
显摆个没玩。
慕容府丞这辈子都将低调刻在脑门上,自然最见不得高调的孙学政。
因为见不惯,被叫去下棋的时候,慕容丰也没有手下留情,招招必杀,就为了搓搓其的威风,谁想最后竟是打成平手,平手就平手吧,结果孙学政到处说自己是手下留情了,留了余地,说什么都是同僚,且慕容先生在当地声名远播,不好让其难堪,所以才让步了等等。
气得慕容丰多年不曾表情炸裂的冷淡清高之人,第二天就因为上火,嘴角冒了个超大的火疖子,一个多月才消。
这些事情,几乎是慕容丰的耻辱,他是谁都没说,可如今一听顾大人要会会那位孙学政,他私底下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慕容丰觉得,这天底下,或许没有谁能让孙学政吃瘪了,除了神气的小顾大人。
顾大人真就天生有种令人敬佩的魅力,瞧瞧下面几个县的县令,还有之前对顾大人嗤之以鼻的郑教谕,哪一个不是
最开始小看顾大人,最后又心服口服?
当然了,他自己,自然也算其中之一。
且说实话,慕容丰也觉得孙学政这次做事过分了,哪怕状元诗集这个活动并非顾大人提议,但到底是他们扬州府下面的教谕提出来的,且起头还是顾大人起的,怎么能到后面直接把顾大人给踢出去一样,随便打发一成的利就算了?
太瞧不起人了。
真以为孟家三公子是谁的话都听的?
还是说孙学政觉得自己跟孟刺史关系好,所以之后随便跟孟刺史开个口,人家状元郎就言听计从?
呵,太天真了,也不打听打听孟三公子是为了谁日日夜夜拼命考试的,旁人或许不知,他慕容丰长期在府台走动,他可清楚极了。
若是顾时惜顾大人说不让孟三公子加入这个诗集活动,这项活动准备得再好也得流产!
不过慕容丰又沉思了一会儿,忽地跟顾大人道:“大人,假若孙学政当真和您谈不拢,你能卡住孟三公子不参加这个活动,却不能卡住其他人啊……他们或许能请来探花榜眼助阵……”
“这个不必担心。”顾媻微笑着,说,“状元都不去,榜眼和探花怎么可能会去?”
“这个肯定不好说,若是以利诱之,或者他们有什么关系,总能叫来,届时状元不去,反倒显得他这个人清高傲慢,与孟三公子的名声不好。”
这就涉及到将军与反将一军的手段了。
看谁先卡住谁的咽喉,顾媻看过孟玉给他写的关于今年参考比较有能力的那些学子,性格都比较沉稳,且隐隐和孟玉有些竞争的攀比,他相信只要孟玉在他们考试圈子里说一声纯纯圈钱的活动罢了,估计没一个人赶去沾染上一身的铜臭味。
不过这一步不能乱走,稍不容易就要把孙学政彻底得罪,顾媻当官向来奉行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个方针路线,不到万不得已,真不会去掀了学政部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