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和他岳丈想要的,不过是□□。
他们只希望边关不要再生祸事,希望不管谁日后当政,都不要让天年苍生买单,仅此而已。
余大人说完,就看面前正襟危坐的小顾大人满眼含着泪水,听罢突然站起来,说什么都要给他磕一个。
“欸!使不得使不得!顾大人,你我如今,已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们互通有无,实乃常事,都是大魏朝的官员,同僚之间,何须行如此大礼?真真使不得啊。”
小顾大人硬是磕了一个,被扶起来的时候,眼泪滚落下去,一脸深受感动,满目甚至燃着火焰,好像被余大人和其岳丈那为天下苍生计的心所触动,他声音铿锵有力道:“余大人,不,您必须得受我这番礼,时惜原本诚惶诚恐,既是被选上了,便也抱着可能会死在那边的想法,上路去,谁能想得到,居然能得到余大人的怜爱,得知如此之多的内幕,让时惜做足准备,时惜倘若不能成事,便自裁在匈奴之地,玩不肯回来!”
“哎呀!顾大人言重了!你这样的人才,我岳丈很是欣赏,只等你办好了差事回来,定然也给你提到长安,咱们好一同为了大魏家国江山之稳定,一齐努力啊。”
顾媻一副没想过居然还能来长安的模样,更是感激涕淋了,他抱着余大人宽厚如熊的身板又低声哭泣了一块儿,随后擦干眼泪,说:“此事只公主先去,陪嫁的金银珠宝也不知道何时才送到,倘若他们从中作梗,一年半载都不送到,我与公主便是有愚弄单于的罪名,说不得是真回不来,我只能保证稳住匈奴那边半年,半年后……”小顾大人很是为难。
“所以,我这不是给你送法子来了?”余大人拉着漂亮的小顾大人坐下,忽地指了指楼下,说道,“今日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楼下听曲的人当中,有一群特别年轻的文人秀才公们坐在最前面的一桌?”
顾媻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谁能注意这个啊?但是先点头再说。
“那当中有一个头戴金玉红缨冠的雷公麻子脸公子爷,正是当朝戴阁老最最疼爱的长孙,戴庙。”
说道这里,余大人表情很是微妙,似乎是有些想笑:“戴家个个儿都是狠人,但是谁能知道,戴阁老如此老谋深算的性格,竟是有个天真的嫡长孙,成日大骂禹王是奸臣,日日和同窗们商议着如何与禹王对抗,好将天下还给皇帝,说如今君不君,臣不臣的,是亡国之相,甚至利用戴阁老的关系,做了小太子的老师……”
余大人终于是忍不住,轻笑道:“大概是戴阁老他们教育的太好了,当真是除了这样的好笋,想必日后若是晓得自己亲爷爷也成了禹王那样,挟天子令诸侯之人,怕是都能大义灭亲……”
顾媻眉头一跳,心里瞬间明白余大人想要自己干什么了。
他昨日还在想着,得拉一个人下水陪自己去一趟边关,起码得拉一个人质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保证公主的嫁妆按时送到,这真是拉屎就有人递纸。
“下官明白了。”顾媻站起来,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他可不信余大人和其岳父是什么好人,但是人家现在伸手帮忙了,的确又对他有好处,那么目前,他们就是友军。
暂时做一颗有用的棋子,比自己单刀匹马舒服太多。
小顾大人微笑问道:“那下官先行告退,明日就要面圣了,给时惜的时间不多了,今夜时惜想着,或许能让那位戴庙公子主动提出与我同去呢。”
“哈哈,好,果然是顾时惜,没看错你,去吧。”余大人哈哈笑着。
顾媻弯着腰后退至门口才转身开门离开,出去后,立马直起腰杆,揉了揉自己的腰,心想还是官大好,到了长安老卑躬屈膝的行礼,感觉腰间盘都腰突出了,日后他也得做阁老,说不定见皇帝,都不需要下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