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从一开始便只是那女子报复的一环,却没想到最终竟是成就如此伟业,能够统一草原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并且一路从边城打到青州城外。
老郑大人听了努尔哈赤的这些经历后,也惊魂不定,当天夜里就做梦,梦到努尔哈赤领着他的三千精兵长入青州城,就像屠杀边城那样,将他的父老乡亲都杀了个精光,最后只剩下他一个老头子独坐总督府,最后也上吊了。
老郑大人是流着泪醒来的,第二天便传信去了匈奴驻扎的军营里,说想要和谈,第三日找了精通匈奴语的红莲教圣姑做翻译——虽然匈奴单于也会说汉语,但老郑大人还是觉得需要一个翻译——两人签订了和平协议。
虽然这协议看起来只是针对青州百姓的安全,可老郑大人只能做到这样了,他力所能及的就是保护他治下的百姓,其他人……老郑大人没办法,只能靠使团大人了。
只不过老郑大人也很清楚自己让匈奴人在城中自由行走,看上去便好像是自己老早就投靠了匈奴一样,像是叛国了一般,不过老郑大人觉得顾大人应当能够理解自己,自己只需要稍微解释解释便能过去,重要的难道不是和亲谈判吗?
谁能想得到呢,接风宴还没去,
() 顾大人就摔了个脸着地。
传闻中顾大人精彩绝艳容貌冠绝天下,也不知道多少小娘子小秀才丢钦慕顾大人,这要是摔坏了,老郑大人都怕自己没法儿跟大魏那些狂热的娘子秀才们交待。
哦,最最要紧的,还得是在接风宴上等候多时的匈奴单于,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动不动便对着下人拔刀见血,老郑大人也只是见了那单于几回,便回回胆颤心惊,做梦都吓醒,哪里敢怠慢人家,便忍不住提议道:“顾大人,要不给您这儿上了药,咱们给你抬过去?”
眼瞅着戴庙又要不忿,顾媻连忙理解道:“如此甚好,我也是如此想的,老郑大人您不必在这里陪我,如今单于势大,无论如何都要让人家高兴了,才好提咱们的要求,且先把我们送给单于的见面礼都抬到庭后去,告诉单于一声,就说我实在是抱歉得很呢,马上就到,哪怕是爬也会爬过去。”
“哎呀,如此甚好!”老郑大人连连鞠躬,又寒暄了两句,连忙去招待单于去了。
顾媻则跟刘善和戴庙坐在一块儿,几人都没说话,看着大夫给顾媻那几分钟就肿得跟猪脚一样的脚踝给涂上绿油油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药膏,然后缠上纱布,等弄完了大夫都走了,戴庙才忍不了的面红耳赤道:“顾大人未免对那位单于太客气了些,说到底,不过是一小小匈奴,早在前朝,不知道被先帝压着打到哪儿去了,龟缩草原动也不敢动一下,如今……如今……可真是窝囊!”
刘善心中也不好受,很多时候内部矛盾再激烈,一碰到外部矛盾便什么内部矛盾都不在乎了,开始一致对外了。
刘善原本也不大看好戴庙,觉得这人就是个棒槌,咋咋呼呼,成日口口声声只会喊口号无病呻吟,什么都不懂,且戴家和他们刘家虽然是合作起来,但父亲同他说,戴阁老是个老狐狸,怕是关键时刻会卸磨杀驴,他们戴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如今刘善却看戴庙都顺眼几分,一同同仇敌忾起来:“没错,太窝囊了。”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有求于人,可别还心高气傲,摆着一副施舍的态度,你看看他们,看看刚才那路上,一路看见了多少匈奴人,他们早已渗透青州城了,别说要打仗,青州牧直接开城门放他们过,就是不开城门,他们也能过去了。”顾媻淡淡提醒着,生怕自己弄来的人质边城猪队友。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见到匈奴单于该说些什么,顺便让人进来抬顾媻去酒宴。
谁知道进来的还是几个匈奴人,说是匈奴人进城后没地方住,官服就各处都收留着一些,总不能让老百姓收留,至于匈奴当中品级高的,都暂住在酒楼里面,单于则单独有一处宅子,就在总督府背面,是一处王府旧址,十分阔气。
顾媻看着来抬架子的几个匈奴人,依稀好像又看见了刚才坐脚蹬的那个年轻的匈奴下人,他留意了一下,没有说话,上了竹子编制的椅子架子便摇摇晃晃朝前院过去。
越是靠近前院,前院大厅内丝竹管乐之声便越发清晰,刚被太近门,还没看清楚主位上坐着的一身狼毛民族服饰的披头散发大波浪单于长什么模样,就看见那单于因为小厮不小心夹菜滴了一滴油在单于手上,就被单于粗暴一巴掌扇过去!
啪的一声!
那总督府的小厮直接被扇晕过去,嘴角缓缓留下血来……
顾媻吓了一跳,眨了眨眼——这已经不算暴戾了,是神经病吧?
——奇怪,这么粗暴可怕的单于能一统草原?
——匈奴人喜欢的领导还真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