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别动他,也别放他走,我有法子了。”顾时惜淡淡说着,眸中都是一闪而过的精光,“二爷,一会儿咱们先回去,把巫师和单于都搬回青州城内,能做到吗?”
谢二英挺的眉都是一挑:“真么叫做能做到吗,是肯定能做到。”
“那就好。”顾媻立即摆手,让跟着谢二一块儿来的侍卫都动手,其中有个人看见单于肩膀上插着的剑,回头看了一下谢二。
谢二则看向顾时惜:“那剑?”
“拔了吧,反正现在你们都在。”顾媻说完,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已经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假寐的努尔哈赤,小声凑到谢二的耳边说道,“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坏了,还是得找大夫给他看一下。”
“给他治好?”
“那倒不必,让他拿不了重物就可以了。”顾媻说完,看见谢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忍不住也挑眉问道,“怎么?觉得我有些残忍?”习武之人从此以后不能使用自己的武器,的确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就好像夺走歌唱家的喉咙,画家的手和运动员的脚。
谁知道谢二却回:“太善良了,他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大魏人的鲜血,哪怕是碎尸万段都不足为惜,残忍个蛋。”
顾时惜一脚踹谢二小腿:“骂我?”
“哪儿敢啊,向来都是顾大人教训本侯,本侯什么时候敢骂您的?”
“阴阳怪气。”小顾大人笑道。
他终于得救,哪怕现在冷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也心情好极了,不多时看见周围山洞都被处理干净,单于和巫师也都被带上了马背上,众人有的单人一匹,有的两人一匹出去,十分利落,轮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己上不了马了。
谢二走过来双手握住他的腰就往上送,嘴里还不忘好奇一般问了一句:“你脚不好,刚才是怎么骑过来的?”
小顾大人上了马后,垂眸看谢二,说:“还能怎么过来,努尔哈赤在后面钳制着我过来的,我自己骑不了。”
说完果然就见谢二嘴角扯了扯,小声评价了一句:“匈奴人就是色。”
话音一落,谢二也翻身上马,从身后捆着顾时惜,双手几l乎是将顾时惜拢在怀里那样拥抱着顾时惜,双手捏着缰绳,对着马儿喊道:“驾。”
顾时惜这会儿被马儿一颠就朝后倒去,整个人都小鸟依人一样落在谢二的胸膛上,略微有些硬,但这人没有盔甲,卷着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气息,笼罩着他。
顾时惜皱了皱眉,想要让谢尘别这样,他之前就说的很明白很清楚了,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但忽地,顾时惜又不想再说再强调了,毕竟谢尘也没有再告白,那么就这样吧……总有一天,谢尘累了,就不会继续这样了。
顾时惜是这样想的,也觉得这样的怀抱足够温暖,于是懒得动。
谢尘却深深以为自己这回英雄救美实在是恰到好处,看顾时惜这会儿这么依赖他,别不是现在就对他芳心暗许了
,等此事过后,他一定要再找机会重新正式求爱,堂堂扬州的武恭候,当然得给顾大人一些体面。
谢尘还记得孟玉的哥哥跟范元大哥似乎是轰轰烈烈办了一场契弟礼的,他们干脆也办一场,民间风俗该有的都得有,不然可不算正式。
谢尘忽地又想起来祖父去世时,拉着他小亲戚的手以为是他媳妇儿,如今看来还真是没拉错,祖父你这回死能瞑目了。
谢侯心中澎湃着,恨不得好好找个地方大喝一场才能消解那种疯狂的痛快,他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他这会儿实在不好过,总想着自己正抱着又软又香的顾时惜,想着自己的手正和顾时惜的相握,正在给人暖手,想着想着,一路的雨夹雪落在他们头上,让他们的发丝都纠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
他们的呼吸甚至都融合了,那是谢侯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自己会察觉并为之心动的细节。
他们下山的路走得很慢,尤其是到一条树木拦住前路的小路时,还得下马从上面绕过去。
一般若是真的泥石流,绝不能这样绕过去,因为土质十分松,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塌方,他们全部人都被埋进去。
但这棵树是谢二的人砍的,砍树的人很有技巧,先挖苦,挖到最下面后,把所有的根须全部切断,最后只要稍微雨下得大一点,整棵树就会沾着土一块儿倒下来,且刚好拦住下山的路。
这会儿众人拉着马,扛着被打晕了的巫师和同样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的努尔哈赤,绕过了那段看似危险的小路,才继续上马准备前往青州。
可惜等他们下了山,还没靠近青州城,就老远看见青州城外密密麻麻的匈奴铁骑已然兵临城下,黑压压一片的骑兵还在严正以待,似乎是正在给与青州威慑,想要攻城。
按照青州牧那老头的尿性,这会儿应该老早就开城欢迎匈奴老爷们进去了,可见现在青州城不再是青州牧说了算,应当是那位孔老将军说了算了。
“这下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去?”
顾媻皱眉。
谢二也拧着眉头,想了想说:“只能绕路了,绕路的话又怕这人死了。”谢二回头指了一下失血过多的单于淡淡道,“干脆我背着他先找机会进去,然后再出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