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夜,疏影横斜,弯月高悬,万里无云。
身随意动,双拐在空气中挽了一个流畅的银花,云雀恭弥的速度极快,犹如浮光掠影,瞬息之间,众人眼前一花,青年已然从二十步之外闪现至眼前。
云雀时矢大骇——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似是被这股毫不加以掩饰的冰冷战意所刺伤,毛孔极速收缩,汗毛根根倒立,一呼一吸之间,肺部都仿佛被点燃。
恭弥那家伙........是来真的。电光火石间,这是他此刻有且仅有的念头。
顾不得名誉值,他厉声急呼——
“都闪开——!”
云雀时矢来不及回头,连连后退几步,用双臂去推被眼前这一幕惊住的队友们。
啧,来不及了!
刹那间,那蓄满十分力道的双拐,已然来到面前。少年咂舌一声,维持着双臂展开的姿势,掌心转为朝前,五指张开,转守为攻。
仅凭一双肉掌,云雀时矢不闪也不躲,双手即将与指尖相触的一瞬,方才还尖利如鹰爪的五指,立刻卸下力道,化为软绵而持久的柔力,借力打力,化解那股如同其主人般尖锐猛烈的攻势。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向相碰撞,如同寒冰与烈火。
哇喔,有几分长进。云雀恭弥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意外之色,但面上不显,手上动作不停,每一击都朝着弟弟云雀时矢的要害而去。
“喂喂喂......!这样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身高体壮的稻荷崎王牌尾白阿兰率先反应过来,也不管身边是谁,一手抓一个,拎起就准备开溜。
不管如何,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还是过于费解了——以夜为幕,面容相似、年龄相仿的兄弟二人,在随时会有人经过的路前互相攻击对方,作为非独生子女的尾白阿兰,他实在搞不懂,究竟是怎样的矛盾,才会促使局面发展成而今这种地步。
现在,教练和北都不在,身为被大家信服的王牌,他认为自己应该承担起照顾所有人的义务。
“……等一下,我不走!”宫侑才反应过来,他抬起头,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头金毛如群星般璀璨夺目。
“侑,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见其脸上写满了明晃晃的认真,尾白阿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宫侑沉吟片刻:“那你放开我。”见队友眼神狐疑,他道:“我就在旁边看着,不会做别的事。”
“让时矢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谁能保证那个人不会对时矢酱做什么。”
尾白阿兰无奈地叹气,但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有什么能做的吗?”他努了努嘴,示意青年看向打得难舍难分的云雀兄弟。
宫侑灵光一闪:“……比如报警?”
尾白阿兰:“……”卧槽,还真是。
“……哈哈哈,也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糟糕啦。”旁听二人对话,被尾白阿兰左手拎着衣领的赤木路成,挠了挠脑
袋,“我姐有时候也会打我,嘛,我没有哥哥或者弟弟,但这说不定是别人兄弟的日常相处模式啦。”
宫侑&尾白阿兰:“……”
他们可以拿自己的兄弟担保——普通的兄弟打闹,是绝对不会发展成这种非要决出个“你死我活”的地步的。
…………………………………
就在宫侑和尾白阿兰的交谈期间,二人已一声不发地结束了至少十五个回合。
噌——!
坚硬的金属与膝盖骨狠狠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剧烈的疼痛令云雀时矢猛地咬紧下唇,他迅速与云雀恭弥拉开距离,眼睛死死盯住对方手中的浮萍拐,唇瓣被咬得惨白。
虽然他对眼下这一切早有预料、并且也被对方痛殴过无数次,但这并不妨碍他将那对该死的拐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云雀时矢的记忆中,自家兄长是在三年前以武力值镇压全并盛百分之八十的黑恶势力之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无声无息地搞到了这副耐性高到离谱的浮萍拐的。当然,按照他对他哥的了解,就算这对拐子走非法途径来到并盛的,也完全不奇怪。
什么?那得到浮萍拐之后呢?
手持大杀器、如虎添翼的云雀恭弥,几乎在一夜之间,清理了并盛町黑恶势力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痛,实在是太痛了!”】
不知为何,云雀时矢突然与说出这句话的黑恶势力成员——即云雀恭弥的手下败将,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识。
“在走神吗?”二人的距离不停的缩进拉远,身经百战的云雀恭弥,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弟弟的心不在焉,他冷哼一声,那双瞳孔深处泛着些许紫意的眼眸,洞悉眼前的一切。“呵,好胆量。”
他的呼吸一重,原本还留有几分余力,现在却是毫不犹豫的火力全开,一击袭来,云雀时矢闪躲不及,生生挨了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