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所有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宫侑的郁闷心情,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包括但不限于:时不时对着尾白阿兰这个新晋剃头师傅时开始发出哀嚎、看到深色且具有垂感的面料时就长吁短叹、对着地板或墙壁上偶然出现的卷曲状影子陷入沉思......
作为兄弟,宫治当然清楚这家伙在闹什么别扭,也许是为了不让对方再在这里碍眼,他罕见地不带任何嘲讽色彩:“很快就会再长出来的。”
哎,在不耽误其他事的前提下,偶尔他也是能共情一下蠢猪侑的。
宫侑心有戚戚,眼神幽怨:“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啦......关键在于‘很快’是多快啊?我一觉睡醒就能看到吗?”
“......”才做好心理准备的宫治直接一秒破功,翻了个冲天的白眼,他明明比任何都还要清楚这家伙的死样的。“也行,只要你这一觉睡得够久。”
“这边建议你买一瓶安眠药,睡醒就吃一颗,放心吧,也就几l个月,很快的。”
面对自家兄弟比腊月寒风还透彻心扉的话语,宫侑肩膀一耸,脖子一缩,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宫治:......
一旁,看戏许久的尾白阿兰摇摇头,走上前来主动伸手接过宫侑的背包,然后在衣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未开封的手帕纸。
对着镜子欣赏新发型许久的云雀时矢姗姗来迟,他一眼就看到围在大巴车前的三人,于是向这边走来。
“在等什么吗?”换了新发型的云雀时矢心情好得起飞,说话时的语气也比平时和缓几l分。
宫侑动作一顿,当即开始掩面抽泣,在云雀时矢看不见的角度,他的手指缓缓分开,露出眼睛,金黄色的瞳孔滴溜溜直转,一看就是在装。
对他这动不动开始飚演技的行为,宫治早已见怪不怪,耸耸肩膀,接过尾白阿兰好心递上的纸巾,语气懒懒:“阿兰,这家伙就是这样,先上车吧,别管了。”这种黏黏糊糊的事,当然是要留给小情侣自己去解决的吧?
他的音量不小,起码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瞬间,宫侑朝他投去了恶狠狠的眼刀。
顶着一头清爽板寸的云雀时矢本打算路过他们直接上车,但侧身对着他还捂着眼睛的金发青年像是背上长了第三只眼睛,右腿往右一挪,正正好挡在云雀时矢的必经之路上。
云雀时矢:......
路被挡了,他有点无奈,于是停下脚步,看看恋人又要整哪一出。
一旁,尾白阿兰见状,缓缓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个......我这里还有纸。”
“呜呜呜......我不和带坏小时矢的寸头说话——”金发青年直接原地抱头蹲下,扯着嗓子干嚎。
岂可修!他嗓子都干了,小时矢怎么还没点表示啊......!
见他这副撒泼打滚的样子,云雀时矢哑然失
笑(),伸手拍了拍尾白阿兰的肩膀⒉()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与对方交换了一个“我懂”的眼神,在稻荷崎这位混血王牌的动容中,云雀时矢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背包也挂在他的手臂上。
尾白阿兰:“......”把他刚刚的感动还给他啊喂!
紧接着,黑发少年慢条斯理地扯出一张纸,然后蹲下,伸手勾起宫侑的下巴。
尾白阿兰&宫治:......!!!这是我们能看的东西吗?!
猝不及防被人触碰了敏|感部位,宫侑下意识一缩脖子,两条英气的眉毛也微微拧起,正准备斥责对方,可在他看清眼前人的一瞬,心头升起的那点恼怒立刻烟消云散。
没了多余的遮挡,少年的脸彻底暴露在他眼前,乌黑的长眉隐隐上挑,轮廓极其深邃,一双黑沉沉的凤眸古典而神秘,像是能把人的心神都吸进去,再配合上一侧眉尾那道浅粉色的疤,更为其增添几l分洒脱与少年气。
他怔了怔:“小时矢你——”这样好像也不赖呢。
然而,宫侑剩下的话语全部被云雀时矢糊到他脸上的纸堵住。
“鼻涕都流出来了。”云雀时矢淡定道。
“......欸——?!!”
向来注意自己仪容仪表的宫侑一蹦八丈高。
接收到他的控诉眼神,尾白阿兰感到无奈又无语,学着宫治方才的模样两手一摊,苦笑道:“我刚刚就是这个意思啊。”
而一旁,宫治还在指指点点:“看吧看吧,我就说吧,好心准没好报的。”
瞥见一旁嘴角上扬的恋人,宫侑又羞又恼,梗着脖子还嘴:“......要你说!”
一旁,站在大巴车台阶上往下张望的朝田教练早已忍无可忍,他咳嗽一声,在司机好奇的目光中,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和如常:“再提醒最后一遍,检查一下自己携带的物品有没有遗漏!没有的话就赶紧上车!”
朝田教练: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
然而——
“云雀,我有比较好用的剃发器,需要的话我待会就发给你。”
“万分感激,我立刻下单。”
“什么?小时矢你居然打算要保持这个发型?!虽然也很帅气啦......但是我不准我不准!”
“哟西——链接转发给你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