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云雀时矢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和窗外朝阳同色的金发。
他轻轻抬起搭在自己腹部的胳膊,翻身下床,然后看着另一张无人问津的单人床沉思不语。
嘶......无论怎么翻来覆去地回忆,他都只能想起睡前两人各躺一床的场景。
赤脚落地,天然的木质地板带着丝丝的凉气,沁进皮肤,云雀时矢的瞌睡一下子醒了大半。
都说寒从脚起。
他回望一眼睡相极其糟糕的恋人,轻叹一声,唇边带上一抹连自己都未能察觉的轻笑,然后刷拉两声,拉开帘子与窗户。
山间的清晨尤为湿润,深呼吸一口,仿佛肺部都被树木的清香填满,放眼望去,森绿茂密的常青树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隐隐约约地透出生机勃勃的朝阳。
但冬季的阳光,和冰箱里的照明灯没有什么区别,看看刺眼,实则毫无暖意。
“......唔。”一束阳光精准地落到床上青年的眉眼处,他嘟囔一声,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闭着眼睛伸手摩挲身边的位置。
见此情形,云雀时矢不免感到有些好笑,打消立刻穿鞋的念头,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静静看戏。
宫侑摸了半天,也只是摸到了余温未散的床单,他眉头微蹙,慢一半拍想起这只不过是一张一米二出头的单人床。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摸不到自家小恋人的手。
瞬间,他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先是掀开被子寻找有没有什么可疑之物,搜寻无果后才把注意力扩大到整个房间。
“......欸?”看见懒懒倚在窗边的少年,宫侑立刻明白了始末,仅仅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疑问声,紧接着,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须臾之间,他的脸上立马浮现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昨晚没来得及定闹钟,小时矢起得好早。”他笑嘻嘻道。
正说着,窗边的云雀时矢却毫无包袱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乌黑的眸色与殷红的眼尾形成了极致的对比,眼睛的主人打着哈欠,慢吞吞道:“这还不是因为某人。”
昨天晚上,如果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恋人不偷偷喝酒,那他才不会想着赶紧睡觉而忘记定闹钟,他就也不会担心迟到而提前醒来......
谁料宫侑会错了意,不知想到了什么,俊脸一红,不由自主地对着手指:“我的睡相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他的扭扭捏捏逗笑了云雀时矢,还没来得及解释,床上坐着的宫侑便一个冲锋下了床。
“......真是的,不要总是这么神经大条啊。”单膝跪地的青年看似不满地嘟囔着,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云雀时矢冻僵的右脚被他炽热的掌心一碰,下意识缩了缩,却被大手紧紧握住。
下意识摩挲着恋人冰冷的脚背,宫侑左右看了看,仍然没有找到鞋子,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见他如此大惊小怪,少年轻笑出声,突兀想到,随着他们的关系日渐升温,这位原本总是没心没肺笑着的天才二传手皱眉的次数似乎猛然上涨。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侑君——他其实是隐形操心命,一定会被狠狠取笑的吧?
被自己的脑补逗得乐不可支,云雀时矢语气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换来的是金发青年严肃的瞪视。
于是,下一刻——
云雀时矢感到脚下一空,下意识惊呼出声,双臂更是自发地抱紧了对方的脖子。
“哼哼,这种办法我还是能想到的。”看着少年眉眼间未散的惊讶,宫侑得意洋洋。“才不会给病毒一点可乘之机呢。”
“......你这也不是没穿鞋子吗。”坐在床上被恋人伺候穿鞋的少年撇撇嘴:“那如果侑君因此生病了呢?”
按理来说,被戳破这种双标现场的人都会下意识老脸一红,但宫侑是什么人?主打一个脸厚如城墙,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面红耳赤。
只见他得意一笑:“我才不会感冒呢!”
如果宫侑长了尾巴,那此刻肯定已经翘到了天上。
云雀时矢也没有傻愣愣的问一句为什么——这样只会使对方更加嚣张,而是用另一只只穿好袜子的脚轻轻蹬了蹬他的腹部。
本来只是稍作惩戒,没想到触感好到惊人,宫侑的日常训练量很大,早已经长了八块腹肌,放松下来时,柔软而富有弹性。云雀时矢竟然蹬得停不下来。
脚尖不自觉地滑落,在宫侑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中,云雀时矢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缩回了罪魁祸首,试图把话题往回拉拉:“咳......笨蛋当然是不会感冒的。”
都是男人,这种事大家都经历过,云雀时矢当然明白自己一大清早闯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