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之中,顾问然讶异地看了温玉一眼,踹退周遭敌人。
紧接着崔晏推开温玉,把长刀从那杀手身体里拔出来,远远丢到顾问然脚下。
顾问然从地上拾起刀,轻易解决了这帮人。
“想不到你还有点胆子。”顾问然擦去脸上的血,蹲在腿软到站也站不起来的温玉面前,笑眯眯道,“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我是为你好。”
温玉望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咽了咽口水。他总算明白顾问然先前跟他不过是小打小闹,若顾问然真要收拾他,动动手腕他的脑袋就会落地。
自那一天起,温玉知道了崔晏的身份,他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而现在已经有杀手得知他的身份,想要了结他的性命。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温玉开始变了。
他开始认真经营府中的事务,也不再排斥顾问然。他想,如果崔晏真的是太子,那么
崔晏估摸着很快就要离开温府回京城了。
京城刀风剑雨,人心叵测,崔晏无权无势,到了那种地方,有谁能做他的靠山呢?
要是自己再努力一些,是不是至少能让崔晏打消回京城做太子的念头,留在温府?
起码,能留住一条性命也是好的,如此一来他不至于对不起温连临死前的交代。
没了温玉的骚扰,顾问然一时半会不习惯起来,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于是便演变成了顾问然前去骚扰温玉,他以交接生意的名义住进了温府。
温玉学算账,他在旁边嗑瓜子,温玉看书,他在旁边斗蛐蛐,温玉在房里睡觉,他喊来戏班子在温玉房门口唱大戏。
终有一日,温玉忍无可忍,摔门而出,指着顾问然鼻子痛骂一顿:“顾问然,还节度使呢,依我看你就是一个混账东西,在别人府上能不能安生一点,不能就滚出我家!”
活了半辈子,这还是头一回轮到温玉指着别人骂混账东西。
顾问然乐了,吊儿郎当地磕着瓜子,故意逗他:“小少爷,我是你爹请进来的,可不是你请进来的。”
温玉被他气得够呛,干脆撂了挑子,扭头到燕回楼去潇洒。
燕回楼和天乐坊差不多,是顺尧出名的赌坊。
他曾经跟温连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天乐坊半步,但是没说过不能进燕回楼。
顾问然见他进赌坊,心下冷笑,觉得他先前果真是装装样子,便也跟着进去。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燕回楼。
温玉其实不怎么常来这里,但顺尧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位出了名的纨绔少爷,不多时就有几人围上来,请他喝酒。
温玉正心烦着,抓起现成的美酒就往肚里灌,没一会儿,温玉便醉倒在酒桌上,桌上其他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旋即把他抬上了二楼。
半晌,温玉再醒过来时,已经被人丢在了一张小榻上,衣衫半褪,浑身烫得吓人,跟着了火似的。
他隐约听到几声惨叫,然后世界便安静了。
“哎,蠢死了。”
一柄冰冷的刀鞘在他脸上拍了拍。
“醒醒。”
温玉怔忡懵然地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劲瘦身影立在面前,他顿觉口渴难耐,迫不及待想要喝点什么解解渴,伸出手,扯住了身前人的衣角。
“水……”
衣角被扯住,顾问然愣了愣,又用剑鞘敲了敲他的脑袋,恶劣至极地笑道,“叫爹,我就给你去取。”
顾问然的坏心眼在某种程度上和逼崽喊爹的温连是有些相似的。
温玉抿了抿唇,眼泪一下子掉出来,肩头还光着,哆哆嗦嗦地喊了声,“爹。”
顾问然没料到他竟然就这么痛快地说出来,恨铁不成钢地抹了把脸,一边转身去给他倒水,一边碎碎叨叨地数落道:“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你这样的,搁在我们幽州将士里,我第一天就得给你上军法抽死不可……”
温玉口渴难忍,久久喝不到水,身下好像燃起火来似的,他踉跄着从床上爬起,缓缓走向眼前模糊不清的那道人影。
“那几个人明显是故意想骗你喝酒,你居然还真那么傻呵呵地上去拿起酒杯就喝,我说温玉,你到底怎么活到……”
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一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际,近乎贪婪而急切地抚摸着,而后三两下解开了顾问然腰间的衣带。
刹那间,顾问然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没开玩笑,上战场脑袋快要被人剁掉时都没有此刻温玉带给他的冲击更大。
“你疯了?”
顾问然见鬼一样,拼命扯住自己的裤子,震惊地看向温玉。
“你他妈想睡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