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儿金花酒壶在陶初一收拾转了个圈,瞬间填满两只酒杯。
她端起酒杯走向南宫云裳,“姐姐,我们喝交杯酒!”
南宫云裳刚要拒绝,却猛然想起自己确实欠她一次交杯酒,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在陶初一期待的眸光中,她用尽力气抬起手臂接住了酒杯。
双臂相交,陶初一早就从话本里学会了如何喝交杯酒,便勾着南宫云裳的胳膊,两人同时举杯,饮尽杯中酒。
完成了一直未完成的事,陶初一开心的拍掌,继而背起南宫云裳绕开匪寇往山下跑。
她一路狂奔,不曾停歇,额间不自觉布了细汗。南宫云裳用袖子替她擦拭,见无人追上来便想见她歇会儿。
哪知陶初一只道不累,依然坚持背着她逃离危险。
“初一,放我下来吧,我有点力气了,自己走就行。”
南宫云裳越是贴近陶初一的背,就越能感觉这脊背的单薄。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如此单薄的背会给到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陶初一摇头,还在继续狂奔。忽然,从山下上来一群人,火光渐近,她提高警惕,环顾四周,直至看到带头的紫珊,才算是放松下来。
“殿下!驸马!”
紫珊赶紧上前接应,并让底下人抬上轿撵。
南宫云裳松口气,总算是脱离危险了。
“只有你们前来吗?”
紫珊扶着她坐上轿撵,“赵将军率领侍卫攻上山剿匪去了,本来属下是负责趁乱救人的,如今看到殿下和驸马都安好,实在是谢天谢地。”
南宫云裳向陶初一招手,“初一,累了吧,你也上来。”
陶初一往里探头探脑,见只能坐一人的量,当即摇头。
“初一不累,姐姐坐。”
事不宜迟,一行人迅速下了山,将公主驸马护送回画舫。
这回皇帝给了些面子,知道亲自迎接,安抚几句就走了。
两人脱下喜服,换上带来的干净衣服,喝上安神茶,才算是劫后余生。
与她们前后脚返回的是赵玲珑,她率侍卫将匪寇尽数捉拿归案。回复圣命时,顺便把知府与匪寇勾连之事呈报御前,这下和馨娘所告发之事完全对上了。
皇帝当即传召大公主和大驸马,那二人一推六二五,拒不承认。
南宫云裳得到消息时,听闻大公主跪在御前哭诉,甚至要上吊以死明志。
“大皇姐为夫家真是鞠躬尽瘁。”
樱红冷哼道,“可不,陛下还真就吃这套,大公主哭一哭,捉拿知府的圣命都按住了。”
陶初一探出脑袋,“她是哭包,初一不是。”
南宫云裳失笑,将她的大脑袋推开,“哪里都有你。”
陶初一傻乐着,出溜下去,抱住南宫云裳的腿,继续乐,俨然是把之前的惊险都忘了。
南宫云裳轻抿一口清茶,“樱红,你去传话,就说本宫受
到惊吓,茶饭不思,噩梦连连,甚至想要轻/生。”()
“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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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他人退下后,南宫云裳揉着陶初一的大脑袋,嘱咐道,“待会儿,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害怕。”
陶初一当即点头,答应的异常干脆,结果事到临头她就忘了。
皇帝赶到时,南宫云裳有气无力的靠在榻上,桌边放着白绫,地上还有东倒西歪的木凳,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这是做什么?你大皇姐这样,你也这样?都要威胁朕吗?”
南宫云裳撑着身子坐起来行礼,“儿臣自知要挟不了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冤屈。莫名其妙被卷入纷争,险些丧命,如今罪魁祸首逍遥法外,怎能不气闷。”
她的声音虚弱,神色凄婉,再配上陶初一在旁号啕大哭,那叫一个惨淡。
皇帝脸色黑如锅底,还未表态,就有侍女来禀报,说大公主也要上吊。他甩了脸子,拂袖离去。
皇帝前脚走,后脚樱红就将白绫和凳子都收拾走。
南宫云裳换上淡漠之色,用锦帕擦去脖颈上画的痕迹。
“姐姐,呜呜,姐姐!”
众人差点忘了,还有个挑气氛的犹在忘我哭泣,赶紧七手八脚将人扶起来。
南宫云裳抹去她的脸上的泪珠,“好了,小祖宗,别哭了,我又不是真的死。”
陶初一哭的更伤心了,好像收不住似的,将南宫云裳的锦帕染湿。
南宫云裳把她搂在怀里,哄好半天,终于见不着她掉泪了。
“小傻瓜,姐姐没事的。”
陶初一顶着两只肿成核桃的眼睛点点头,她原本是要配合演戏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姐姐要死,她就止不住的伤心。越哭越大,越哭越伤心,再也停不了。
她埋进南宫云裳的颈窝,闷声道,“姐姐,吉祥安康。”
猝不及防听见吉祥话,南宫云裳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触动。有个人把她当成全部,感觉竟然还不错。
“殿下,这么做,陛下会心疼您吗?”樱红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