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少爷啜泣道,“可是她很温柔贤惠,事事都听我的。”
“温柔贤惠有什么用,生不出儿L子来就是白搭。”
邹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瞪一眼邹少爷,拂袖离去。
稳婆匆匆离开邹府,转天,夫人和小姐被草草装进棺椁下葬了。
陶初一这第三场开坛还没做,新夫人就被大花轿抬进门。喜事和白事只差一天,据传言,这个新娘子是被酗酒的穷鬼老爹卖到邹府,所以连聘礼都没来得及多要,喜堂也没办,就急吼吼抬来了。
“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
南宫云裳只觉荒谬。
陶初一也跟着骂道,“不是人!”
“对,畜生不如。”
南宫云裳骂人的词儿L有限,着实不解气,还把自己气着了。
因为喜事,开坛做法被推迟一
日。当晚,红烛高照,新娘子比邹少爷小许多。
眼睁睁看着喜房关了灯,南宫云裳也把蜡烛吹了,眼不见为净。
突然,外头传来惨叫声。这声音是从喜房传来的。
当所有人赶去新房时,邹少爷的尸体已经凉了,胸前的窟窿还冒着血,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在心口。新房只剩下尸体,再无新娘踪迹。
“儿L啊!我的儿L啊!”
邹老夫人瘫倒在地,丫鬟们七手八脚扶她起来都没能扶动。
短短三日内,邹府少爷和夫人都死了,同时带走未出世的小小姐。续弦夫人和她的酒鬼老爹销声匿迹,就连稳婆都找不到人了。
南宫云裳这才看明白,有人慢慢计划着,要邹府所有人的命。下一个就是邹老夫人了。
“老夫人,喝药吧,您这么伤心,少爷也回不来了。”
丫鬟小兰在旁安慰道,她是老夫人跟前称心的人,有时候说一句话比亲生儿L子都管用。
果然,老夫人终于平复情绪,把药喝了。有她守着老夫人,其他丫鬟也就都退下了。
陶初一拉着南宫云裳到枯井旁,围着井转了一圈。她对着脚下泥土又跺又踩。
“初一,干什么呢?”
南宫云裳不明所以,直到在她的折腾下,凌乱的泥土里露出一根白骨。
“这是……”
陶初一低头愣了会儿L,随即跑去拿铲子回来,把周遭的泥土都铲开了。土底下的东西令人触目惊心。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系着红线,红线另一端拴住小的白骨架。骨架有三个,都很小。
当她们注意白骨时,疯嬷嬷出来了。她依旧神神叨叨的,这回倒没有害怕,而是跪在尸骨跟前,笑道,“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该吃饭了。”
说着,她掏出馒头碎屑往骨头上丢。
南宫云裳上前推开她,“你在干什么?”
“奴婢在伺候小姐们吃饭,老夫人说了,要四位小姐吃的饱饱的,保佑邹府人丁兴旺。”
疯嬷嬷近乎癫狂的笑道,“老夫人说了,生女杀,生男喜。于是四个小姐都被埋在这里。”
陶初一指着空位,“少一个,四个小姐少一个。”
南宫云裳也看出来这只有三具尸骨,“还有一位小姐呢?”
“大小姐,跑了。”
疯嬷嬷跪到尸体中间,“十四年前,奴婢头一次奉命埋尸,大小姐突然活过来了,哇哇大哭。奴婢实在不忍心,就把她扔去府外自生自灭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么说来大小姐还活着。
疯嬷嬷虽然疯疯癫癫,对事情却记得清楚。
南宫云裳趁热打铁,问她近些年府里有没有来过什么人,特别是女子。
疯嬷嬷回忆好一阵,“三年前,府里进过三个小丫鬟,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只不过后来,病死一个,摔死一个,只剩下一个了。府里现在就有……四个丫鬟。”
陶初一不经意的回头,指着后面喊道,“着火了!”
南宫云裳瞬间回身,果然老夫人的卧房那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走水了!”
“快救火啊!”
仆从们乱了营,一趟又一趟的打水扑火。
疯嬷嬷忽然大笑,笑声凄厉,配着火光,竟有些骇人。
眨眼的功夫,她掏出匕首刺入腹部,倒在地上。
“我的罪赎清了。”
陶初一跳进土坑,再探鼻息,人已然没了气儿L。
另一边的火势越来越大,陶初一带着南宫云裳逃出邹府。回头望去,整个邹府都陷入火海中。
屋檐坍塌,梁柱倾倒,熊熊烈火映红天际,好像想要将多年的罪恶埋藏在灰烬中。
陶初一眨眨眼,“那个小兰就是大小姐吧?”
南宫云裳点头,一场复仇,邹家的大小姐和疯嬷嬷联手,将邹府覆灭。也是邹府应得的结局。
半晌,陶初一忽然想到什么。
“他们还没给银子呢。”
生辰礼怎么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