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睡去的,醒来时,她伏在案上,周遭围了一圈卷宗。
陶初一简单梳洗过后开始盘问张公子的随从,从管家到小厮,再到丫鬟,口径倒是一致,都说张公子死前并无异常。
问到一名高个子丫鬟时,终于问出来一点门道。丫鬟称张公子近一个月来偶尔腹痛,郎中看了也都说是脾胃不和,没人当回事。
侍卫带上来最后一位丫鬟,名谷雨,也是常常在张公子身边伺候的。
“奴婢参见大人。”
张府的丫鬟大多生的俏丽,稍做打扮便是天姿国色。
陶初一上下打量,耳闻谷雨言谈,没有作声。
直到谷雨说完,她才开口,“张员外可知家里有个偷家贼?你手上的玉镯都是哪里来的?”
谷雨脸色泛白,“不是奴婢偷的,是,是公子赏赐给奴婢的。”
搜府结果中,唯谷雨房中金银珠宝甚多,堪比千金小姐。
陶初一沉了声,“还不从实招来?”
谷雨忙俯身磕头,“大人饶命!那些都是公子赏赐给奴婢的。”
“张公子为何给你如此多的首饰?”
陶初一心里有了计较,不过还需要当事人自己承认。
谷雨咬住下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公子许诺奴婢,将来要收奴婢为妾。”
果不其然,到底是谁说这位张公子品行端正的,依她看,不过是个浪荡纨绔。
短短两日,就有三名女子与他有瓜葛,她们有着机会和动机,因爱生恨才下杀手。
“大人,殿下来了。”
陶初一抬眸,反应片刻,让侍卫把这些人都带下去,暂时看管起来。
谷雨低头跟在侍卫身后,离开时与进门的南宫云裳撞个正脸。
“姐姐怎么来了?”
陶初一起身相迎,赶紧把人拉进来暖身子。
南宫云裳嗔怪的瞪她一眼,“还不是驸马彻夜不归,我不放心,才过来,给你带了吃食。”
“还是姐姐疼我。”
陶初一往樱红那望去,果然有两大食盒。
“你知道就好。”
南宫云裳拉着她坐下,“快结案了吗?”
陶初一点头,“快了,尚有些疑点。”
这功夫,樱红从食盒中拿出点心、蟹肉汤包以及红枣山药粥。
“废寝忘食可不行,要记得吃饭。”
过去,她吃的太多不知道饱,南宫云裳要为她操心。如今她因为公务缠身而忘记用饭,南宫云裳还要操心。
真是不省心。
陶初一乖乖吃饭,聆听教诲,乐在其中。
“初一,你这屋里……燃香了吗?”
陶初一意外道,“没有啊?”
南宫云裳用力嗅了嗅,“这么明显的檀香,你没有闻到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陶初一这
才注意到屋子里是有残留的檀香味道。
这香味是谷雨带来的。
“姐姐,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陶初一忽然抱住她,在脸颊上啄了一口,随即跑出门去。
南宫云裳捂着染红的脸颊,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
“这人,真是的。”
陶初一直接跑去找许怜梦,对方正在查药典古籍。
“许姑娘,有没有混合檀香可成的毒?”
饶是淡定如许怜梦,也被她吓了一跳,古籍差点掉地上。
“驸马……”
许怜梦无奈道,“有是有,不止一种。”
“找一下,檀香混合其他香,或者配合食物能生毒的方子。”
谷雨离着张公子最近,是最有机会下手的。
与此同时,付月儿把那位白衣女子寻到了,着急忙慌跑回衙门。
“驸马!找到了,我找到了!”
陶初一闻言,喜形于色,拍拍付月儿的肩,“记月儿大功。”
随着楚寺正将女子带来,陶初一才看到她的真容。清丽脱俗,不同于谷雨的俏丽,也不同锦娘的艳华,有种难以描述的淡雅。大概只能分别用山茶花、月季和水仙来作比。
这个张公子……
白衣女子盈盈下拜,“民女祁谈笙,参见大人。”
陶初一想象不到面前脱俗的女子为何也会被张公子所迷。
“祁姑娘可是郎中?”
“正是。”
祁谈笙颔首,“家里世代行医,原是在徐州,后举家迁移,不幸家道中落,只余民女。”
陶初一沉思片刻,又问道,“方便问一下,姑娘家里人是怎么没的吗?”
“因为南疆!”
提起此事,祁谈笙愤恨不已。
南疆四处祸害,制作怪人,杀害不少百姓,祁家也是受害者之一。
“张郎说,他最为痛恨南疆人,要为我报仇。后来我知道,那不过是他哄骗我的说辞。”
从头到尾,祁谈笙只有在提到南疆时,脸上有明显表情,其他时候皆淡漠如水。
“烦请姑娘暂时安置衙门,待水落石出,自会放姑娘离开。”
陶初一下令,将这三人分别安置看管,不可暗中接头。
安排好一切,她回了自己房内,正逢屋内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