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草木葱翠欲滴,万物盎然,窗头喜鹊叽叽喳喳,预示今日是个好日子。
确实是个好日子,她要见到姐姐了。
夏浅画在包袱里翻找,所有衣裳都铺在榻上比较。由于路途遥远,娘亲给她带的衣裳大都是方便赶路的,在外观上就有些不讲究了。
幸得,她自己带了一件满意的,鸢尾绢纱裙配桃花玉簪。夏浅画在屋子里转一圈,除去高兴还有些紧张。
她在屋里磨蹭太久了,涓涓都等不及,专门跑进来催促。
“小姐,咱们该出门了。”
夏浅画低头检查自己没少戴什么,当即应声,“就来!”
她这头着急忙慌,另一头也没比她好多少。知道的是多年故友见面,不知道还以为是要相看心上人。
南宫云裳坐在菱花铜镜前,满心期待,可面上又不露。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那个红玉牡丹簪呢?”
“已经戴在后面了,殿下。”
樱红在她身后服侍,笑道,“殿下不用紧张,您不打扮都是艳压群芳的,更何况精心打扮上?一定能将夏小姐迷的晕头转向。”
南宫云裳看向别处,“谁说本宫紧张了?”
“是奴婢说错了,公主殿下哪里能紧张呢,应该是她夏小姐紧张。”
樱红掩唇偷笑,自家主子的心思,她们几个心腹还是明白的。她可是太想见见这位夏小姐了,到底是怎么优秀过其他女子和男子,让公主单单对她念念不忘。
南宫云裳嗔怪的瞪她一眼,“就你话多。”
这时候,门外有侍女禀报,“启禀殿下,夏小姐到府外了。”
闻言,南宫云裳猛的起身,“快让人进来。”
一边,侍女小厮都前去门口迎人,另一边,南宫云裳在樱红等人的跟随下前往会客厅招待贵客。
夏浅画进入会客厅,与主位上明艳光鲜的人四目相对,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参见公主殿下!”
夏浅画回神,忙欠身行礼。
“不必多礼。”
南宫云裳忍不住打量故友,和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应该是比她能想到的更美。不只是容颜的美,还有独一无二的气质。
没有再谈其他客套的,南宫云裳直接起身迎上前,亲自搀扶住夏浅画的手。
“浅画一路劳累了。”
这功夫,紫珊已经和樱红凑到一起去了。她在人家耳边嘀嘀咕咕,引得樱红好几次想给她一胳膊肘。
“我这是给公主接回来一位旧友吗?不会是接回来一位驸马吧?”
樱红直接上手,捂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闭嘴。”
紫珊老实了,可是她偷偷的在人家掌心舔了一下。
“你!”
樱红碍于公主还在,不好声张,脸颊咻的一下就红透了。
对面,涓涓刚好瞅见她们俩
的小动作(),心道自家小姐猜测的可真准确。
当日(),南宫云裳特意让后厨备好饭菜,为夏浅画接风洗尘。她记得夏浅画小时候最爱吃甜的东西,故而也让后厨准备了甜口的菜肴和点心。
“路上多劳累,来多吃点。”
南宫云裳盛情招待,亲自为她布菜。
夏浅画受宠若惊的,连忙推拒,“怎么能劳烦殿下。”
谁知南宫云裳忽然收敛笑容,“再叫我殿下,我可真生气了。难道在我这,你还要守那些规矩不成?”
夏浅画愣了一下,她记得小时候的姐姐可是很注重规矩的,怎么长大了就变了?真被她带坏了?
“好,姐姐。”
“这才对。”
南宫云裳重展笑颜。
这一路走来,从冷宫的小可怜,到现在拥有自己的府邸和心腹,她走得很辛苦。虽然辛苦,但也值得。今日,她能与好友同席而卧,就是她得来的幸事。
谁还管规矩不规矩,在这个世上,她所珍惜的人不多,浅画是她最珍视的。
可能是姐姐太过热情,夏浅画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来之前,爹爹娘亲还交代她要守礼,都城不同苏州,且不可随心作为。
南宫云裳不仅留她用膳,还专门让人收拾好房间,留她住宿。
好在两人都是女子,也没有人会说闲话。南宫云裳交代,客房就设在主屋隔壁。
“还有什么缺的,您就告诉奴婢。”
樱红亲自安排各项事宜,足见三公主对这位客人的重视,底下人也不敢怠慢。
夏浅画摇头,“很全了,什么都不缺,多谢樱红姑娘。”
待其他人离开后,夏浅画回到案前,寻思着应该再写一封家书。
“小姐,奴婢觉得公主殿下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涓涓歪着她的脑袋瓜,苦思冥想,“就是说不出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