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是个合适厌食的季节。令人烦躁的蝉鸣声,无孔不入的热气,在外面待得久了,稍不留神就容易中暑。
木曦困顿地打个哈欠,再一次下好鱼饵,拆开手边的几l封信。
蒙德的雪山之旅结束,她和钟离如今暂居璃月的翘英庄。
雪山上的“白垩之子”阿贝多几周前寄出了这封信。木曦很早就收到了,只不过一直没拆,她今天拆开,发现是对她身体的研究报告论文。
看了几l段,木曦眼晕。
她在绝云间拉着青年说要私奔,被钟离问起想去哪里时,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钟离在往生堂任职,如若归期不定,需先向往生堂的胡桃堂主告假。家里还有一只画眉待寄养,等钟离全部处理好后,她也没想好两人要去哪里。
于是木曦决定回蒙德找温迪。
温迪前脚才把人送走,她后脚又回来了,还多带了个人。温迪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哦,他是风神,是摔不下来的。
老友叙旧过后,木曦回去整理了之前钟离寄过来的那些东西,在蒙德城逗留两天,她又捡了个小孩。
准确点说,是试图逃脱骑士团副团长制裁的一位穿着红色衣服,背着炸弹到处跑的小女孩。
小女孩叫可莉。可莉有一个捣蛋后总为她善后的哥哥,炼金造物,人造人阿贝多。
可莉最后还是被副团长关禁闭了。
阿贝多来为可莉善后时遇到了木曦,和她讲解了一番世界的本质、宇宙、白垩、黑土的关系。木曦听得迷糊,想起来钟离还在等自己回去一起吃午饭,就问对方要了地址。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阿贝多的实验室在雪山。
顺理成章,她和钟离私奔的第一站是蒙德的龙脊雪山。
雪山上有许多旧日宫的断壁,厚重的雪掩埋了大部分建筑,少部分裸露在外的石壁上刻着许多神秘的符文,洞穴里尽是考察队活动留下的痕迹,偏远点的地方还有丘丘人与深渊法师这些魔物。
木曦本来还想尝试一下冰钓的,但雪山太冷了,进雪山的第一天,她被冻了个半死。
冻到恨不得每天一十四小时扒在钟离身上寸步不离——顾不得丢脸的那种。
她觉得当时自己脑子可能都冻坏了,不然也不会一边问他为什么不冷然后又阴阳怪气地回答自己:也对,你是石头。
晚上脑子清醒的时候又会变成:一生那么短,忍忍就过去了。
……可她是长生种。
木曦对此只能苦笑,宽慰自己冬天一直身体不好,经常要冬眠……
最后勉强为阿贝多提供了实验数据,对方的实验结果和论文还没出,木曦就急慌慌跑路下山了。
于是她和钟离就来了翘英庄。
阿贝多的分析结果是,她的身体构造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某些方面来讲比普通人还要孱弱,十分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同时被大陆上的地脉吸引、召唤又排斥,与
他之前遇到的两位金发旅人有些程度相似。
金发旅人自称兄妹,是跨越星海寻找新家园的旅行者,并且还认识他的师父黄金莱茵多特。他们与坎瑞亚古国有关,此次来雪山是为了寒天之钉……
木曦合上信纸,迷茫地盯着水面,看困了。
她决定换一封看。
前两日木曦打算寄信到望舒客栈问问魈关于夜叉们的事情,钟离听她提起,一同寄去了连理镇心散。魈的回信简洁,仅有几l行文字:浮舍自层岩归来后一切无恙,只是我一人偶尔难以照顾完全,多亏客栈老板的关照。代我向帝君问好。
木曦读完这封信准备拆下一封时,钟离刚好走过来,她和他挥挥手,添油加醋地说:“魈在信里说他想你了。”
钟离点点头,只问:“有趣,他这么说的?”
她在这边钓鱼,会带两把折叠椅。把另一把椅子也摆出来,她回答他:“好吧,是我想你了。”
钟离在她身旁坐下,木曦准备读归终寄来的信,打开看了两眼,合上了。
然后她十分自然地往钟离那边靠过去。躺在他怀里,她开始耍无赖,把信塞给他,“太有文化了,看不懂,钟离先生帮我看看好不好?”
“坐好。”钟离接过信纸,低头提醒她这个姿势容易摔下去,随后扫了两眼信,“唔。她在信里写留云借风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你什么时候回去,和萍儿她们一起聚聚。”
木曦这个姿势差不多等于枕在他腿上。
夏日天气热,她找了处阴凉的地方钓鱼,高耸的林树遮去大半天空,光影斑驳。钟离耳垂上的耳坠被她今天早上摘下去了,这时便没戴,想起耳饰,她开始思维发散。
他的耳坠款式许多,藏品多是璃月的古典款式,无一例外都很容易被动作带起来,转头时,抬头时,还有晚上……
钟离注意到她走神,询问道:“在想什么?”
“咳、咳,没什么,”木曦猛地回神,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呛到咳嗽,眼神飘忽,转移话题,“在想什么时候回去。”
他没说话,没有拆穿她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青年盯得她不自在,她抓住他一只手,摘掉手套,在他胳膊上摸来摸去。
钟离皮肤白皙,手腕内一侧能看到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意料之外的,她感受到了他肌肤之下微弱的跳动,“哇,这次你有给自己捏一个会动的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