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说了。”
商闻淡笑:“茵茵,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已经这个年纪了,有些事早已经看淡,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但是我们之间已经不太合拍了。
“你和岩岩是我最亲的亲人,我非常庆幸能拥有你们,也特别开心你能够回来,你现在重获新生,程家的那些事也成了过往云烟,我希望你可以开始新生活,你交到我手里的财产也都还在,我最近联系律师重新过户转移到你名下,另外……”
程茵茵替他往下说:“另外还想送我一份嫁妆?”
“……对。”
“你又不是我爸。”
“可是我受过你爸爸的恩惠。”
“我爸的几句话有那么值钱吗?”程茵茵察觉道酒意上涌开始犯困:
() “这什么酒?我有点晕!”
“这酒后劲大,你该想睡觉了。”
程茵茵哼了一声,她神智还在所以干脆瘫在沙发上不动弹,直到商闻来抱她回到大床,等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领带被她牢牢拽着。
“你这几天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西服?”
“颜色太亮不适合我。”
“是你现在穿的颜色太闷!”程茵茵程茵茵仰视他的脸:“商闻,我现在还停留在商岩四岁那一年,没打算离婚也没心思再找一个人发展恋爱关系,你这样属于单方面撕毁联姻合同,我不同意。”
“茵茵,我们中间差着二十多年。”
“我觉得你和三十多岁的时候没有差别啊,我们现在过下去也不是不行吧?”
商闻不由自主抚上她的脸颊:“茵茵,你困了,快睡吧。”
“你要在这儿陪我,不然我明天就不理你了。”
这句威胁似乎可以给他放纵的借口:“好,我不走。”
但程茵茵只是醉酒没有困意,她拍拍另一边床,两人平躺着开始跨越二十年的夜聊,说商岩说程家顾家,最后说起晚她半年离世的商老爷子,以及关系降至冰点的商瑛李婵娟,还说到程茵茵现在的身份,现在她有一个圆满的家庭,是父母的独生爱女,娇养长大,一世无忧,再没有从前的遗憾。
“最开始我也想联系你们,可是我做不到,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年让你顶了很多压力实在是很不公平。”
程茵茵玩着他的手指,直到十指交握。
商闻暗暗收紧:“这都不重要,只要你之前过得开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那我们不离婚哦?”
商闻没有回答,程茵茵酒意上来,这次是真的坚持不住,商闻望着她一点一点合上眼睛才发觉自己屏着呼吸,而心口揪的死紧,尖锐发疼。
失而复得,商闻知道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喜,可是他站在原地那么多年,时光却从不曾停留,茵茵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商闻明悟的太迟钝。
迟钝到反应过来两人年龄差距还不愿意正视解决,只要试想一下,他就难以忍受。
原来这叫占有欲。
原来他一直思念当年那个娇娇俏俏喊他哥哥的女孩子,也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可是二十年光阴差距立刻打消商闻所有的犹疑渴望,他现在是不见老态,再过十年呢?二十年呢?茵茵现在青春年少,永远都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二十年后他又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她?
理智告诉商闻不该自私的借由孩子继续这一纸婚约,贪婪蛊惑他就此屈服,他仍然可以找回二十年前宁静幸福的日子,他自小没有温馨的家庭生活,与她在一起才真正享受到那份安心温暖,永远可以将后背交付出去。
如果不是二十年那么长,他可以自私的装作没有隔阂,茵茵兴许怜悯他就这么过下去了,如果可以回到从前,他可以借这二十年的运筹帷幄为她解忧,可以用商岩的健康成长邀功……
可惜都不是,茵茵现在是不想改变,若是日后她想改变,他不愿意放手又该如何收场?
商闻从不敢轻视自己骨子里的恶劣程度,可他绝不愿意变成茵茵眼中厚颜无耻的那类人,茵茵不愿意破开的局面,只能他来。
程茵茵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坐起来:“卫生间在哪儿?”
她有点着急,下床时没站稳。
商闻牵着她走过衣帽间拧开卫生间的门,程茵茵门都没关,坐下去解决问题,出来时已经不见商闻踪影,她爬上床,身体挨着他,商闻往旁边挪了挪。
程茵茵倏地睁眼翻身,半边身子趴在他肩上,就在商闻僵硬无措时幽幽发问:“谭师兄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他也是单身?”
商闻抿唇,谭敬和他年岁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