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畅了,玲珑坐在床沿,一颗一颗扣着纽扣,斜襟扣子是用珍珠做的,一颗颗循着胸口往上,直到脖子最上面一颗。
扣完以后,她的指腹落在织锦绸缎的衣料上,轻轻往下滑落,发出沙沙声响。
那绕耳的声音落在耳畔,和方才她不停吞咽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那么令人面红心跳。
贺连衣按着自己的心口,手指轻轻触着唇角,剐蹭上面最后一丝奶渍。
她感觉自己的脸如同在火山口炙烤,整个都红彤彤起来。
玲珑整理好衣服,拿起一旁的西洋镜子对着照了照,用小梳子梳好额头前碎乱的头发,她发现方才就那么一刻,额头上竟冒了汗,也让她无端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以为,贺连衣要对她做什么要不得的事,结果就那样草草了事,还以为,她要和她双修呢。真是,事情也不做完整。
她气鼓鼓地耷拉着脸,将西洋镜扔在一旁,侧身对着她:“我得走了,一会儿L龙九等我等得太急,伤心了怎么办。”
她顺了顺裙子上的褶皱,踩着高跟鞋在木地板上笃笃走着。
风姿摇曳,万种风情。
贺连衣心下着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下了楼。
她埋头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道歉:“玲珑,对不起啊,昨天我说那样的话,只是权益之计。”
“我并不是要让你和她谈恋爱的意思,我只是为了让龙九留下来。”
玲珑一步一步跨下楼梯,旗袍的前后两片像舒展的花瓣,莹莹绽放时,露出一对鲜嫩的白腿。
她忽然停下来,一只脚踩在下面,另一只屈在上面的台阶,那旗袍后面的一片犹如花瓣落下,将那双腿展露无疑。
她抱着胸,侧身背靠在红棕木的扶梯上,头微微一仰:“我仔细想过了,如今,怕是那个龙九对我情根深种,只能由我去取龙鳞,所以我也没怪你。”
小小年纪,一失恋就要退学,成何体统。
贺连衣听她不生气了,忙跑下来两步,和她并肩站着:“真的?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她垂下睫毛,咬着下半唇,委屈似的。
玲珑那一双睫毛卷翘,直勾勾地望着她:“我干嘛生你气?你是我的谁?我现在可是单身,本尊就想着,那龙九模样清秀,家境又好,又是妖龙,不知道和她双修的话,是不是能灵力倍增。”
贺连衣顿时吃瘪,心想,她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她忙伸手拽着手腕:“不,不行。”
她着急地脸红起来,眼睛一眨一眨。
玲珑闷笑:“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孩子的娘。”
她咬着唇,话也不敢说那么明白,总而言之,就是不行。
玲珑的手抽开,挑眉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啊,我还以为,你都忘记了。”
她转过身,不再和她纠缠。
贺连衣正要上前,却被她一挥手:“别再跟着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她只好跑到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那背影,看着她完美的腰臀比,浓密的大波浪,整个心都被勾走了似的:“玲珑,可别假戏真做啊。”
龙九约的地方是一个花园餐厅。
热带雨林的花园自然是有千奇百怪的仙人掌、仙人球开的花,花朵色彩缤纷,它们被罩在玻璃房的温室中,每一朵都向着阳光。
到了餐厅外,玲珑报了姓名,服务员便热情地引着她到了甬道最深处的一个包间。
“小姐,就是这里了。”
玲珑的心忐忑起来,骗人的事她还是头次做,她深深地呼气,鼓足勇气去敲门。
门刚刚叩了二声,没有回应,只觉得身后走过来一人,那人体型稍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呼出的气息仿若近在咫尺。
“玲珑,你到了。”
玲珑背脊一挺,转过身去嗯了声,龙九友好地保持着距离,伸手拧了把圆柄门锁,咔嚓一声,她推开了门,示意她先进去。
“谢谢。”玲珑飞快错开她身侧,走到房间里,房间是一个圆形大桌,一共八个位置,她选择了一个靠窗口处的位置,坐得离门口远远的。
龙九见她坐在窗口的位置,便也主动走到她身侧,拉开一旁的椅子,坐在她旁边。
为了避免尴尬,她主动把菜单递到她跟前:“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点。”
龙九也没敢直视她,只时不时抬起头瞟她一眼,见她美得惊艳四座,又很快垂下头来,独自傻笑着。
玲珑拿着菜单,随意点了两个菜,她也没什么胃口,估摸着够吃就行。
而后把菜单递给龙九,龙九添了两个菜,才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房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玲珑自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坐得随意自然,时不时朝龙九看一眼。
要怎么样跟她说,想要她把龙鳞送给她。这真是个麻烦。
龙九见太过安静,主动泡起了茶,她佯装很忙的样子,在一边烧水、洗茶、泡茶、随后倒了一杯新鲜的红汤茶,递到她跟前:“玲珑,请喝茶。”
她的手指在茶杯处轻轻敲了敲,算是谢茶礼:“对了龙九,我听说,你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
她一边说,一边端起紫砂壶杯,亲亲吹凉茶汤,小口呷着。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龙九却不知道,里面埋了雷。
见她主动挑起话题,龙九回答迅速,点头如啄米:“是的。”
“我父......父母下海经商,把我们国家的宝贝,卖到西方去。”
玲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着:“还是做外贸出口的,想来一定有我们没见过的宝贝。”
说起她家里的事,龙九来了兴趣,给她列举了海里很多的宝贝,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形盒子。
盒子是心形状的,红色丝绒表皮,做工精致,她轻轻
翻开盖子,叩地一声,里面是鹅黄色内里,包裹的一串珠子。
那珠子红如鸽血,是海底罕见的红珊瑚,价值连城。
她把盒子推到她跟前来,羞敛地低下头,脸上也被那珠子映得染了色似的,红透透的:“上次,黑珍珠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这个红珊瑚珠子,是我家附近......咳咳,我家附近的海域里开采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玲珑有片刻的恍惚,她回忆起魔域的时刻,那个时候贺连衣还叫云裳,她不分昼夜给她做了一件衣裳,还把衣裳染成了大红色。
“玲珑,你适合红色。”
她的嘴角微微一抿,想来自己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对贺连衣心动的。
奈何那个木头,也不知道究竟喜欢不喜欢她。
回过神来,见龙九已经拿起了珠子,她在手上轻轻绕了几l圈,朝她递过来:“我帮你戴上。”
珊瑚珠子盘在一起,颗颗碰撞,发出类似敲打珠玉声响。
她轻轻地握着她手腕,一手穿过她指尖,将一圈一圈的珊瑚穿在她手掌心。
鲜艳的红色衬得她指甲粉嫩,白皙细腻的手指更加洁白,宛若名品瓷器一般。
龙九不禁赞叹,她好美,手也好看。
她正要往前推时,玲珑的手微微蜷曲,将珊瑚珠子轻轻握在手里。
“龙九。”
她举着她的珊瑚珠子盘了盘,很深沉发出一口气:“这个红珊瑚虽然贵重,可惜不是我想要的。”
她紧了紧珊瑚珠子,将它放回心形盒子里去。
龙九怔了怔:“你......想要什么?”
玲珑抿了薄唇,盯着她,她穿了一件纯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蓝色背带裤,头发扎得高高的,一对翡翠耳环不停晃动着。
她打量着她的容貌,目光最终停留在她心口上。
那处地方分明闪着莹莹白光,似乎在在跳动着,那是她身上最坚硬的一片龙鳞,也保护着她的心脉。
没了这片龙鳞,她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那又如何呢,这里只是梦境,真正的龙九,早已经死在二百年前那场战斗中。
她左手撑在龙九的座椅上,步步逼近,右手缓缓落在她肋骨的第二根上,她的指腹往下按了按,不错,坚硬而又牢靠,仿若还能听见心鳞下欲要跃出的心脏。
龙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如此暧昧地靠近,此刻连呼吸都屏住了,她眨眨眼,只觉得耳朵里灌满了水,嗡嗡作响。
玉玲珑抬起头,一双媚色的眼盯着她,她的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我要......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你舍得吗?”
心口开始发烫,如果不是她强制压抑着心绪,恐怕她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本性,比如腮边那若有若无的鳞片竟像是要冲破束缚,额头上的龙角也似两团火一般要冲出来。
但是她很快冷静下来,克制着自己的心绪。
自然,她舍得,就算是豁出命去她也是舍得
的。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叩响二声,服务员清澈的声音响起:“女士,菜到了。”
玲珑垂下睫毛,手指一根根收回去,端正坐着,仿若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午饭之后,两人歇好,又相约到沙滩上去散步。
下午时分,夕阳西落,整片海都被染成橘色,海鸥低低地飞着,时不时落在海滩上捡搁浅的小鱼螃蟹吃。
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像是纠缠在一起。玉玲珑转头和她热聊,笑得十分开心。
而躲在椰子树后,手里举着一大片芭蕉叶的贺连衣就显得没那么开心了。
她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连水都没喝,就那么跟踪在两个人身后,跟了许久。
她知道两个人在包间吃饭,吃了快二个小时。
二个小时,足够发生许多事了。
她脑海里蓦然想起特别刺激惊艳的画面。
画面一。
玲珑身姿摇曳地走进包间,主动投怀送抱,穿着性感的旗袍坐在龙九腿上,双手勾着她的脖颈,挑弄着害羞的龙九:“你喜欢我什么?”
羞敛的龙九低着头,脸儿L红红的:“我......喜欢你的全部。”
然后她们在包间激烈地热火朝天了起来......。
贺连衣脸色麻木下来,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刺痛了一刀。
鲜血带走她的温度,带走她的生命,带走她脸上的笑容。
“不,不,玲珑应该不会那样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画面二,龙九拿出龙鳞递到玲珑跟前,她晃动着那片龙鳞,白到发光的鳞片宛若一面镜子,照着玲珑的美丽的脸庞,她将自己的鳞片抵到玲珑手心里,双手牵着她的手狠狠往前一带,她低头在玲珑耳边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