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起来:“你可在里面?”
法阁内,薛宁与慕不逾四目相对,慕不逾嘴唇在她掌心动了动,一片湿热。
薛宁倏地松开手背在身后,使劲擦了擦手心。
慕不逾刚刚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答应也不行。
情况不允许他拒绝。
他确实可以就这么硬挺着,要么薛宁动手伤人,然后自己也活不成,但和这样的人同归于尽,未免太没价值了一些。
要么就是另一种情况——聂槃得不到他的回复闯进来,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薛宁届时固然也吃不了好果子,但他不能被发现。
这是需要守护终生的秘密。
于是在门外人进来之前,他答应了薛宁的要求,和她定下了契约。
她替他保守秘密,放开他,他也不能再拘着她,伤害和强迫她。
“把这东西松开。”慕不逾声音沙哑,身上的异常在一点点恢复如前,但很慢。
薛宁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收回来,你等我研究一下。”
慕不逾阴晴不定地盯着她,薛宁得了契约保证,也不再害怕他,在他身上动手动脚,惹得他浑身不舒服。
“让你解开法器,你在乱摸什么!”
“绳索绑在你身上,我找地方解开不得碰吗?”薛宁也非常无语,“你当我稀罕碰你?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慕不逾心里堵了一下。
他很自负,也很自傲,看不起大部分人,不然也不会轻敌。
被薛宁如此说,心情克制不住地翻腾。
“你与秦江月在一起时,可殷勤得很。”
薛宁觉得好笑,讽刺道:“你同他比?一个连真容都躲躲藏藏的东西,也配和他比。”
慕不逾是秦江月的师尊,虽然两人从不以师徒相称,可他也受秦江月尊敬多年。
他有点受不了薛宁这语气和这措词,在绳索被解开后就想动手,被薛宁一把按住,狠狠一掌。
眼神交换,想起契约,慕不逾忍着翻涌对血气,冷哼一声缓缓退开。
法阁外,聂槃已经要进来,慕不逾终于开口回答:“没事,都滚。”
聂槃:“?你说什么?”
“让你走。”
“注意你的用词,慕府主。”
慕不逾不耐烦起来:“请你离开,可以了吗?”
聂槃还是不高兴,任谁被说了“滚”都不会开心,她一点都不打算走,直接就要进来。
“你说走就走?我偏要进去看看。”
“聂槃!”
慕不逾今天受到的忤逆够多了,神经几乎有些衰弱。
薛宁在一边差点笑出声,被慕不逾扭曲的眼神触及,不止没有收敛,还更加开心。
慕不逾人晃了晃,险些晕过去。
“我说了——不准进来。”
法阁结界布下,是他最后一点力气。
“这里不会有事,薛宁会明日离开,你们都可以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彻底消耗完毕,人靠在蒲团边昏昏欲睡。
薛宁静听了一会,外面好像没动静了,于是自己开口:“干嘛明天?我现在走不行吗?”
慕不逾瞪了她一眼,竟有些美人娇嗔之感。
冷冰冰的慕府主原貌真的太妖艳了,看着很下贱。
薛宁因这个眼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外面又传来秦白霄的声音。
“明日我来这里接薛宁,希望可以看到她安然无恙。”
“……”
慕不逾真的受不了了。
这是在威胁他吗?
如果她没有安然无恙,秦白霄打算干什么?
“真是反了。”他虚弱地说完这句话,就要出去教训人,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拖长的衣摆给绊倒了。
……天呢。
薛宁看不下去,转开了头。
真是改不了这替人尴尬的毛病。
慕不逾在地上趴了一会,慢慢看向她的背影,她衣衫凌乱,长发披散,也不比他的狼狈好多少。
心里莫名平静了一些。
他干脆就那么席地而坐,双手交握闭眼:“你走的时候,秦江月还没断气?”
薛宁愣了愣,半晌才道:“是。”
“你们都说了什么。”
“无可奉告。”
“呵。”慕不逾诡异地笑了一声,“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他尸首不见了,尚可解释成因魔气侵扰灰飞烟灭,但剑骨不该不在。”
不管是在傅蘅芜送来的秘闻里,还是在慕不逾的理解中,剑骨都不是会消失的东西。
修士们陨落后通常也会像佛修圆寂那样,留下一颗舍利一样的东西。
秦江月既有剑骨,就该是剑骨留下来。
“你真不知道剑骨去哪了?”
慕不逾靠过来,一字一顿,带着戏谑道:“你的法器——让我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