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拧不开啊?”
“喂,李佑贤,你来拧。”
陈巧月的声音。
门板被从外面猛推了一下,震动从外至内,再蔓延至方慈的脊背。
她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睁大了眼睛看着闻之宴。
咫尺的距离,闻之宴垂颈看着她的眼,掌心捂住她的嘴,轻轻摇头嘘了声。
方慈更不敢动了,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见她这幅惊弓之鸟的模样,闻之宴眼里笑意越来越浓,一侧唇角牵起,笑得一股不羁的痞劲儿。
方慈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曲腿用膝盖顶了下他大腿,同时发射一个警告的眼神。
闻之宴吃痛地皱了皱眉,哼笑一声,“……怕什么,陈巧月知道。”
他这话完全没有压低音量,方慈条件反射抬手去捂他的嘴。
眼神分明在说:你疯了?!
知道和撞见现场完全是两回事。
“李佑贤,你到底行不行啊?”
“……里面大概有人。”
两秒后,隐约有脚步声,那两人好像终于放弃了对这扇门的执着,走远了。
闻之宴眼睫一落,落在她捂他嘴的手上,又慢悠悠掀起来,盯着她。
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方慈后知后觉,慢吞吞把手收回来,却在半空中被截住。
手被他握住。
他的指腹在她手背流连,而后一点一点探入她薄薄针织衫的袖筒里,摩挲她的手腕。
明明是很浅的接触,心尖却再度涌起酥麻。
气氛转瞬间又浓稠起来。
方慈试着抽回来,小声说,“回去吧。”
“嗯。”
这样应了,闻之宴却握着她的手绕到她身后,扣住她后腰。
他再度垂颈压下,鼻尖抵着鼻尖,低声,“你有点不乖。”
“嗯?”
“让你只看着我,”他说,“可你,从头到尾,都在游离。”
她游离是有充分原因的。
李佑贤的身份,带给她的冲击太大。
“……李佑贤和宋裕泽,”她试着问,“有血缘关系?我见过李佑贤摘掉眼镜,跟宋裕泽有一点点像。”
“嗯,”闻之宴笑了声,“这么快猜到了。”
他没有要揭晓谜底的意思。
方慈默默凝他两秒,放弃了追问。
闻之宴道,“闭眼,我开个灯。”
她乖乖闭上。
开关被摁响。
即使隔着眼皮,也能感觉到灯光亮了几度。
适应了几秒钟,她试图睁眼,这个时候,眼睛却被他捂住。
他的吻再度落了下来。
那一瞬,心跳的声音无比清晰。
极轻柔,唇与唇的碰触。
一下,变换角度,又一下,而后离开。
眼睫颤动,掀开。
几分钟前那么激烈的吻,让她忘记了羞赧,只有战栗颤抖,这时候轻柔的吻,倒让她面红了。
“整整衣服。”
闻之宴看着她,说。
方慈低眼一看,许是刚刚动作激烈,针织开衫已从肩头滑落,莹润的肩上颤巍巍挂着长裙的吊带。
她抬手捋上去,同时上下观察他。
衬衫袖子被她攥皱了点,薄唇一角好像过于红了。
“……你这里,”方慈指指自己的唇角示意,“好像沾了我的口红。”
闻之宴压近了点,下巴稍抬,“你帮我。”
方慈一顿,默默抬手用指腹帮他擦拭。
他眼睫垂着,一寸不错地凝她。
心跳又开始不稳,方慈偏开视线。
他眼尾睫毛好长。
“好了,我先进去,你过几分钟再来。”
-
方慈刚回来不久,包厢门就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陈巧月,她脸色不太好看。
肖灵终于找到机会,想跟方慈攀谈,打听一下她和陈巧月关系亲疏,却见陈巧月径直走到她面前,“麻烦您,肖大小姐,给我腾个位置。”
肖灵往边儿上挪了挪,陈巧月一屁股在她和方慈之间坐下,先喝了口酒。
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她凑到方慈耳边,小声问,“你跟李佑贤熟不熟?”
“……一般。”
肖灵在一旁眼看着陈巧月和方慈咬耳朵,心下不禁有些微妙的慌张。
谁不知道陈大小姐眼比天高,日常吊着眼睛看人,没见她给过谁好脸色,方慈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竟收服了她?
闻之宴和李佑贤一前一后进来了。
李佑贤来到这边,没参与牌局,独自坐到单人沙发里,点了支烟。
闻之宴则去到了包厢那一头,跟几个亲近的朋友坐在一块儿。
这个时候,方慈才终于发觉,以包厢软包门为界限,其实分出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
宋裕泽肖灵这帮人,只是闻之宴社交圈的边缘。闻之宴本人所在的那边,才是他的核心社交圈。
仔细一看,围在他身边的几张面孔,有几分熟悉,正是她之前在红砖房二楼台球桌旁见过的那几个。
没有人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都识趣地没往吧台那边去。
陈巧月还在耳边说着什么,方慈却不禁往闻之宴所在的方向望。
从这里能看到他的侧面。
他坐在长沙发中央,倚着靠背,长腿闲闲叠着,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另一手擎着酒杯,就在唇几寸远的地方。
调酒师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他微仰头笑起来。
松弛慵懒,散漫不羁。还有几分迷人的性感。
黑色衬衫真的很衬他。
隐隐能嗅到属于他本人的那股高贵和危险的意味。
大约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闻之宴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