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厢内置的小吧台边坐下,都要了酒,喝了几巡。
这时候,陈巧月定睛细看,才发现包厢昏暗的角落里,齐润正搂着一个女人吻得难舍难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俩各玩各的,这时候都在看乐子。
陈巧月捏紧了酒杯。
再各玩各的,当面这样搞,也属实太过离谱了。更何况,她今儿给了他面子,把他带来,就约等于向大家表明她代表的陈家是支持齐家的,这个节骨眼儿上,齐润竟还敢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砸了酒杯。
包厢里本来是低低的谈笑声,被这清脆的声音打破,个个都吓了一跳。
角落里那俩人却似没听到,还纠缠在一起。
陈巧月大步走过去,撕着那女人的头发把她扯到一边,然后揪起齐润的衣领,兜头就甩下两个嘴巴子。
齐润被打蒙了几秒,反应过来就猛地把她推开,“你他妈疯了。”
陈巧月被推倒在地上,一秒没耽搁,立刻就爬起来还要撕打,方慈和姜糖急急冲过来,却被一个男人拨开护在身后。
那身穿西装的男人拎着齐润的衣领,给了他一拳,然后揪住他往外拖。
陈巧月愣了愣,顺着那西装下摆往上看。
那是展成亦。
她心下自嘲地笑一声,真鬼迷心窍了,有那么一瞬,她竟以为会是李佑贤。
方慈和姜糖过来要扶她。
冷不防,旁边被她扯开的那个女人突然尖叫一声,冲上来要打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说她明明也是个烂人,还在这儿装什么装。
方慈和姜糖背上都挨了几下,陈巧月哪里看得了这些,手脚并用把那女人扯下来。
一时间乱作一团。
展成亦的助理听到声音冲进来,把人拉开。
过了五分钟,包厢里人被清空,只留下三个女孩。
展成亦回来,说齐润被已经被齐家人带走了,“糖糖,跟我回家。”
姜糖转头看自己的两个姐妹,“你俩呢?”
“我送月月回去。”方慈说。
陈巧月蜷在沙发里不动弹,指间还夹着烟。
展成亦叹口气,“陈巧月,你不要再闹了,你们几个都这么大人了,不止是大小姐了知道吗?想想看你们自己的身份,还在这儿玩什么夜店打架,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一段话数落了三个人。
陈巧月先抬头看了眼方慈,这位万众瞩目的闻太太,此刻头发也凌乱着。
确实是有些不成体统。
但陈巧月还是抬头骂了展成亦,“滚开,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
() 都是一起长大的,展成亦知道她的性子,极其蛮横,一句话都说不得。
他把助理留下来收拾残局,也顺便看着点,没再多说,带着姜糖走了。
方慈让陈巧月回家,请医生来看看,她不愿意,方慈只能留下来陪她。
俩人坐在吧台前喝酒。
两相沉默,时不时抿一口,喝了至少得有一个多小时。
后来,陈巧月不知是想起什么了,突然间喝得又凶又猛,方慈在一边根本拦不住,“你不是戒酒了吗?不要再喝了。”
“我是千杯不醉,你家闻少都喝不过我。”
“回家再喝,行吗?”
“我不想回去。”
那大平层,只有一个保姆陪她,不回也罢。
“去我家吧,反正闻之宴不在,”方慈劝道,“有什么事儿,到时候你跟我好好说说?”
脑子满半拍,陈巧月一琢磨,“……也行。”
今晚她不想一个人睡。
她需要人暖床。
方慈松口气,扶着她起身。
晃晃悠悠来到楼下。
夏夜的晚风一吹,陈巧月醒了几分。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没个人影。
这个点儿,洪姐也早下班了,幸好展成亦留了助理在这儿,助理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等车来的功夫,陈巧月坐到马路路肩上,点了根儿细烟。
方慈站在一旁。
不大会儿,车灯扫过来,车子逐渐驶近,停下。
那明显不是展成亦的助理,助理哪儿开得起迈巴赫。
后座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陈巧月聋拉着脑袋,视野里出现一双铮亮的三接头牛津皮鞋。
她已经鬼迷心窍过一次,断断不会再有第一次。
她以为这是闻之宴,嗤了声,也没抬头,“走错了大少爷,你老婆在旁边。”
又是车辆驶近的声音,这次是展成亦的助理。
方慈在一旁说了声,“月月,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回家了。”
陈巧月这才抬起头来,望望方慈,又看看眼前的男人。
她宁愿这是幻觉。
她低头看看自己。
一个永远高傲永远只会教训别人的大小姐,这时候却是一片狼藉。
肘处破了皮还在渗血,腿上胳膊上全是不知道在哪里蹭的灰尘,长卷发凌乱着,眼妆也花了。
她觉得荒唐,跟这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对比,怎么好像是她在拼命作践自己,以获得他的注意力一样?
明明不是这样的。
展成亦助理的车子载着方慈开走了。
路边重归寂静。
李佑贤一句话都没说。
他这次甚至没有抱她上车,只让司机把车开到她面前,自己打开另一边车门坐到后座。
陈巧月看着这一边敞开的车门,看着里面甚至没
有看她一眼的男人,过了有五分钟,李佑贤第一次抬腕看表,她才站起身,钻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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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已接手宋氏集团五年了,大概是真的赚了不少钱,李佑贤又换了住处。
三环外的独栋别墅。
陈巧月慢吞吞跟在他身后,进了玄关。
李佑贤就像是没她这个人一样,径直上了楼。
陈巧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到岛台旁酒柜里拿了瓶酒,又翻箱倒柜找酒杯。
正踮着脚往壁柜里够的时候,李佑贤从楼梯上下来了。
他手里提着药箱,还是没吭声,直接揽着她的腰,几乎是携着,把她弄到了客厅沙发里。
陈巧月也没挣扎,静静看着他。
李佑贤托起她手臂,擦了血迹,又用碘酒给她肘处消了毒。
她整个人还是脏兮兮的,灰尘黏在那白嫩的皮肤上,晃眼。
李佑贤还是没有多看,处理了伤口就起身提着药箱再次上楼了。
陈巧月跟到楼上去。
他的主卧门虚掩着,不费吹灰之力,她推开进去。
李佑贤坐在窗前长沙发里,叠着腿,指间夹着根儿烟。
一旁落地灯的光辉,映亮了他半边身体。
陈巧月客气礼貌地说一声,“我今晚可以在这里借宿吗?()”
李佑贤点点头。
“……那我在哪里洗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走到他近前儿,转了一圈,“你看我身上脏兮兮的。”
他们俩谈过好几年了,彼此熟悉得要命。
李佑贤当然知道,她这是在勾.引他。
这伎俩她用过好多次了。
脊背整个是光.裸的,只一条细细的系带横过蝴蝶骨下方,短裙短得不能再短,饱满的大腿就在他眼前晃。
李佑贤终于凝眸看她。
眸底隐晦的情绪在翻涌,好一会儿,他将烟衔到唇间,一手直接从她腿间穿过,握住她大腿,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另一手从矮几上抽出张湿巾,擦拭她大腿上的灰尘。
熟悉的一切撞回脑海,他手指的力度好像比以前还重几分。
陈巧月低眼看他,笑说,“我今儿在夜店跳舞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有没有人录下来,应该放给你看看,台下好多人欢呼呢。”
李佑贤胸膛的起伏变得明显,手上力道也重了些。
陈巧月更愉快了,笑嘻嘻地问,“你会给每个前女友这样擦大腿吗?”
他松开了她,偏过头,抽一口烟。
脱力一般,深深倚靠着沙发背,闭了闭眼。
她却不会放过他,看了一眼他的西裤,意有所指,“李佑贤,你不太体面了。”
李佑贤拧了拧领带。
陈巧月直接骑到他腿上坐下来,说,“你不敢看我。”
好半晌,李佑贤才转过脸来,眸底的平静和他身体的反应截然相反,他终于开了口,嗓音低沉,甚至
() 称得上温和,“……月月,不闹了好不好。”
“每个人都这么跟我说,我到底闹什么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追求刺激?”
“不行吗?”
“不行。”
“哦,”陈巧月眨眼,“……所以我找错人了是吗?不该找你?”
他眸色愈来愈沉,似是随时会爆发。
陈巧月浑然不觉,“也对,你是正人君子嘛,一丁点出格的事都不愿意做。”略顿了顿,眼神往下瞟,“……可是我只跟它比较熟诶,挺好用的,那我要怎么办?”
李佑贤看着她,问,“……为什么不离婚?”
“嗯?”
“齐家不是出事了吗?为什么还不离婚?”
他这话的逻辑好像有点问题,但陈巧月一时反应不过来,“……我……”
他眸色太平静,陈巧月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脑海里逐渐浮现不可思议的猜测,“……不是闻少,是你?”
她蹭地一下从他腿上下来,后退几步,难以置信,“你耍阴招搞了齐润?”
李佑贤默默看她,极平淡的口吻,“是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平静得要死,“从你结婚开始,我就在筹备这件事。”
天知道他到底费了多少心机,一年了,这才终于把这事儿给办成。
陈巧月震惊至极,冷笑一声,“……也对,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个小白莲,当初耍阴招搞了宋家,现在又故技重施。”她尖声道,“李佑贤,你不是正人君子吗?”
“我从来都不是。”
作为一个被抛弃的私生子,如果他真的像表面上那样温柔和煦,早已死过千百回了。
“那么,这一年,你对我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我能有多么不要脸吗?”
“你已婚了。”
“还是这句话,”陈巧月冷哼,“这就是你的原则,对吧?可以做坏事,但是做人有原则,这就是你,李佑贤。”
“你是个干干净净的大小姐。”
他不可能从这个层面去弄脏了她,让她成为已婚却出轨的女人。
脏活儿他来干就行了。
李佑贤起了身,走到她面前,低眼看她,温和地说,“月月乖,去办离婚。”
“离婚,然后跟你在一起?”陈巧月去沙发上抄起烟盒,抖着手点了根儿烟,脸上满是讥讽,“……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按照你的规则去行动?你的规则大过天,大到这一年你可以停止爱我,对我不管不问。”
“你可以惩罚我。”
“我要你为我破了这个规则!就现在,”陈巧月踮脚攀上来搂住他脖子,“就现在。”
李佑贤没有任何动作。
陈巧月定定凝着他的眼,他紧抿的薄唇,“……你真的一点不想我吗?”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她颓唐地松开他,失笑着摇头,转身往门的方向去。
还没待打开,门缝被从后面摁住。
他手臂悬在她之上,“……要去哪儿?”
“回家找我老公,”陈巧月笑着,“这不是你眼里干干净净的大小姐该做的事吗?”
李佑贤握着她的腰把她翻过来。
他大概是到极限了,胸膛起伏着,哑着声,“非要这么激我,是吗?”
“是。”
“去洗澡。”
他说。
“我不,”陈巧月踮脚,迫近他的脸,一字一顿,“我要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