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应河闻言蹙眉,护犊子一般说,“哪里苦了,甜得很。”
众人纷纷摇头,看了一眼张应河,感叹道,“张大人果然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书房中,温凝看着众人离去,才缓缓松了口气,着急看向萧云辞,“殿下,我方才没有说错话吧?”
她一转头,便撞上了萧云辞那双棕黑的眼眸,他正在注视着她,眸色略有些复杂,令温凝看不分明。
温凝心中微微一咯噔,这才发觉自己正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靠在萧云辞身边,手也还被他握在掌心,她顿时一慌,急忙抽回了手。
萧云辞见她不自在的模样,声音有些微微慵懒,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你说得很好,与我所见略同。”
温凝咬了咬嘴唇,心情却有些雀跃,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她其实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很希望可以参与到其中去……
幼
时齐微明上学时,经常有文章不会写,她还会帮忙出主意,好几次出的主意都很不错,齐微明的那几篇文章都获了教书先生的赞扬。
可后来齐微明便不怎么与她聊这些了,温凝主动问起,齐微明便会笑着问她,“宁宁是想与我一道去考功名吗?日后我们一道入朝做官如何?到时候我便告诉所有文武百官,这位女官,便是我齐微明的妻子。”
北明没有女子能做官的,温凝自然不会当真,她也知道,齐微明也是随口笑话她罢了。
温凝后来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再主动与他提及这些。
“我有些头疼,你若有兴趣,可以帮我看看。”萧云辞将面前的纸张册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若是能看出些纰漏,便是助我。”
温凝闻言,立刻打起了精神,“是,殿下。”
她原想站着看,却被萧云辞轻轻拽了拽衣袖,他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
温凝一看,他的椅子略长,容纳二人实在容易,便小心翼翼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小声道,“殿下,冒犯……”
二人虽没有直接接触,却是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温凝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几乎都升高了一些,耳根子也有些发热,她赶紧埋头看手上的册子,尽量不把注意力放在一旁的萧云辞身上。
萧云辞听到“冒犯”二字淡淡笑了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捉过一旁那碗还未来得及动的银耳莲子羹,用那白玉的勺子细细的尝了一口。
一勺入口,便觉得莲子羹软糯香甜……且苦上心头。
萧云辞咬了一口莲子,果然。
莲子羹……莲子未取芯。
萧云辞看着那莲子中间嫩绿的细芽,缓缓挑了挑眉。
也好,下火。
温凝这时忽然从册子中抬起头来,好奇的看向萧云辞,“殿下,莲子羹味道如何?我还未来得及尝,怕送得晚了,您用了不易消食。”
萧云辞淡淡笑了笑,“味道不错。”
温凝明显松了口气。
萧云辞面无表情,大口将那碗里的莲子羹尽数喝完。
温凝细细看那册子上写的内容,还真发觉了一些问题,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这赈灾的粮食和衣物都俱全,却少了一样东西……”
萧云辞问,“什么?”
温凝面上淡淡浮上一层红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听萧云辞道,“你尽管说。”
她喘了口气,缓缓开口,“那些灾民流落在外,洗沐皆是不便,能有换洗衣物已经不错,可是女子向来麻烦些,恐怕月事带换洗之类便是根本无法解决,这样女子很容易生病,若是有瘟疫,她们一定是第一批倒下的。”
见萧云辞没什么动静,温凝赶紧说,“这听起来是小事一桩,只是官员们皆为男子,恐怕从未想到此事,如果能为那些女子们稍稍准备一些东西备用,都能帮她们解决天大的问题。”
“此事我倒是从未考虑过。”萧云辞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按照往年的记载,水灾时后女子总是病得更多,一方面是体质上的区别,另一方面恐怕便是水湿寒气脏污入体,怕是不好受。”
温凝见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说法,一双眼眸眨巴看着他,满是希冀。
萧云辞对上她的目光,心中一动,问,“明日启程去宜州,你可愿与我同去?”
温凝心中一惊,坐直了身子,刚想开口应声,却听萧云辞说,“宜州不算近,乘马车便要两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不说,宜州受了灾,没有太好的住处,可能需要住马车……”
“我可以的。”温凝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殿下,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