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一到,却发现此处不过几l个时辰,便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实属奇迹。
许大人虽满腹诗书写得一手好文章,处事经验却大大不足,也容易自作聪明,如今能安排的这么完满,是谁的功劳,自然不必多说。
萧云辞也离开后,诸位官员便凑在一块儿聊了起来。
“太子殿下眼光果然毒辣,我还从未见过女子能在这种环境里不
计较的。”
“是啊,一点架子也没有,灾民没有不喜欢她的。”
“重要的是她处事也极为妥帖,根本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姑娘,颇有几l分聪明与见识。”
“原来这便是天生凤命吗?太子殿下能得此妃,日后定能一番平顺,壮大北明。”
张应河一直在笑眯眯偷听,和听到这里,便有些不乐意了,忍不住开口道,“宁……太子妃殿下本就聪慧又善良,跟她是不是凤命没关系,她本身就好,从来就好。”
众人用略有些惊愕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很是意外——这位极少夸人的张大人居然会对太子妃有这样高的评价。
“感慨一下,感慨……太子殿下何等幸运,能娶到这样的太子妃。”张应河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语夸张了点,赶紧补充道。
“张大人所言不虚,却是略有偏颇,太子妃殿下虽优秀,可当今女子,优秀的不少,却能有几l个能抛头露面的?太子殿下欣赏、信任太子妃,让她放手去做,也是极有魄力。”有人开口说道。
张应河本想继续反驳,可他微微张口,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似乎……可能也有些道理。
萧云辞单独来到棚帐之外,看向那今日一直守着温凝的护卫。
护卫面色一凛,立刻低声道,“张大人来过,说了些话便走了,未做什么出格之事,后来太子妃殿下便去外头帮忙……”
护卫将温凝今日所做之事都说了一遍,萧云辞微微蹙眉,“张大人说了什么,可听见了。”
“听到一些。”护卫赶紧将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一面说一面小心打量萧云辞的面色,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殿下拿自己出气。
比如“太子妃说,太子殿下对于男女之事应当没有什么兴趣。”“张大人说,长点心吧,男女之事未教,叔叔们的失职。”“太子妃说与殿下是假……假成婚。”“张大人说,齐微明一看到太子妃,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太子妃爱的死去活来……”
诸如此类,说了半晌,护卫只觉得肝胆发颤,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只因此时的萧云辞实在是面容阴沉,浑身散发出一股要杀人泄愤的气势,脸上却仍旧带着笑,仿佛玉面修罗。
护卫咽了口唾沫,在合适的时机噗通一声跪倒,“殿下,属下说完,这些话便全忘了,求您绕了属下。”
萧云辞冷冷看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孤不在的时候继续盯着,不要让任何一个人有机会靠她太近。”
“是,殿下!”
温凝用为数不多的水稍稍清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污,此时天已经黑了,萧云辞与诸位大臣连夜讨论圩区排水的问题,隔壁的棚帐爆发争辩之声,温凝终于觉得乏了,坐在床上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凝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很冷,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忽然她感觉到几l分温暖,滚烫又舒服,她轻轻抱住那凑近的东西,觉得暖和,轻轻蹭
了蹭。
那东西忽然一僵,呼吸有些沉。
温凝缓缓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死死地抱着萧云辞的手臂,方才自己便是他的臂弯之间蹭。
她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红着脸看着他。
“殿下。”
“吵醒你了。”萧云辞语气也有些不自然,他看了一眼床榻,声音悠缓,“看你只睡了一边,将你挪过去些,别摔了。”
“多谢殿下。”温凝轻声说,顿时想起今日张叔说过的床榻太窄的事情。
她微微蹙眉,想着应该如何跟他说这个事情……似乎不太好开口。
总不能让萧云辞睡地上,或者她睡地上?温凝看了一眼泛着潮气的地面,立刻将这个可能性否决。
罢了,也不是没睡在一起过,若真如张叔所说,他要是想做什么,早就可以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温凝刚想开口,却听萧云辞说,“这床榻有些窄,怕是会挤着你,不如我睡地上……”
“殿下睡床吧。”温凝立刻抬头看着他,态度笃定,“没关系的。”
若是萧云辞不说,她还会因为张叔今日说的话有些在意,可现在听到萧云辞这话,她顿时想起了洞房那日,萧云辞便是主动要睡地上,是自己让他同床共枕的。
萧云辞绝对不会对自己抱着什么坏心思。
通过方才萧云辞的话,温凝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萧云辞微微挑眉,静静看着她,“这床榻很窄,恐怕会显得亲密些……”
“嗯。”温凝咽了口唾沫,用略带轻松的语气开口,仿佛在劝萧云辞,也像是在劝自己,“昨夜马车都睡过了,宜州的条件艰苦,也没有办法,殿下不介意的话……就,就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