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仿佛直接展露在萧云辞的面前,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抿着唇,心虚撇过头不看他。
“担心我会死?”萧云辞神情复杂盯着她。
原本二人便是心知肚明,可萧云辞直接开口,便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温凝一听到这个字眼,仿佛被戳中了软肋和痛点,恼怒又难受,顿时挣扎着要捂他的嘴。
可她双手都被摁着,动弹不得,她便直接仰起脖子,重重的咬了咬他的唇,不许他继续说下去。
萧云辞倒是第一次见她对自己有这样的脾气,一时间竟觉得一股血直冲大脑,竟是比寻常更兴奋几分,动作根本无法经过思虑,全靠本能,吻得极深。
温凝依旧挣扎,可萧云辞不依她,他单掌捉住她的下巴,令她更仿佛他的侵入和占有,一吻将她所有空气都攫取,温凝几乎无法呼吸,却又浑身发软,无法动弹。
也不知多久,萧云辞缓缓松开,知道自己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他声音低哑,仿佛在劝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宁宁,如今行军,外头都是将士,若是被人察觉,恐怕毁了你的名声。”
温凝不开口。
“你腿上有伤,若是成事,才是折磨,往后你还要骑马,路程遥远,如今用这种事耗费体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萧云辞想到方才看到的伤处,虽有寻常的反应与心动,却根本无法对她下手,“若是真有孕在身,只有军医能给你医治……这些军医都是给男子治病的,可不是妇人圣手。”
萧云辞本意是逗她笑,可温凝没有半点反应,还是没有开口,反而低着头,将面容隐在黑暗里。
萧云辞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早些休息,宁宁。”
话音刚落,萧云辞便听闻她小小的、强忍着的抽噎声。
他心中顿时一紧,轻柔搂过她,却第一次被温凝轻轻推开,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肩膀抽动不说话。
萧云辞微微蹙眉,立刻捉住她的手,强行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昏暗的军帐中,温凝脸色发红,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看起来极为伤心。
“宁宁。”萧云辞眼眸中难得闪过一丝慌乱,他伸手强势的将她重新搂入怀中,单手抚着她的背脊,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会死。”
原本是哄她安心,可这话一说完,温凝便猛地抬头,眼泪更甚,仿佛被戳到了什么雷区。
“爹爹……当年……也是……这么与我说的。”温凝仰起头,眼眸中的泪水决堤似的。
萧云辞一怔,竟是难得的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复杂。
这两日行军路上,温凝一想到鞑靼那边的企图便心慌。
白日还好,军队人数众多,令她安心,可是一到晚上,温府当年满府悬挂的白绫随风飘荡的模样,便不断折磨着温凝的神经。
“我害怕……若是有万一……”
她不敢再说下去,脑子里满是爹爹当年噩耗传回京城的那一日的场景。
小小年纪,那日于她而言相当于天崩地裂。
那可是爹爹,百战百胜的温元徽大将军,手上精兵无数,还有叔叔们这些暗兵护卫。
而且当年北明国力比起如今强盛太多,后方粮草供给可以算是充足,而如今呢?
如今,所有来此的将士们仿佛都像是知道自己是来送死的,行军队伍有种莫名的悲壮与绝望,也就是今夜有萧云辞说的那番话,才让大家心中仿佛有了些希望,可究竟结果如何,谁都不敢直言。
“不过,宁宁,你为我哭,我有些欣喜。()”萧云辞轻轻在她耳边道。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温凝真生气了,她死死揪住他的衣襟,凑上去狠狠的咬他的肩膀。
他的皮肤虽白,血肉却是硬得很,温凝把牙都咬疼了,萧云辞却依旧带着笑意道,“是行军太累体力不支了吗?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温凝着实是被他惹得有些生气,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笑得出来?
“宁宁。”萧云辞轻轻吻了吻她的耳侧,轻声解释说,“自打算娶你,我便料到有这一日。”
温凝微微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有办法?”
“有。”萧云辞缓缓道,“北明确实兵力弱小,不能硬碰硬。”
温凝死死捉着他的衣襟,轻声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佯和。”萧云辞轻声道,“我已备好了大礼,必格勒因我娶你,又侮辱了他,所以怀恨在心,在杀我之前,必格勒更想侮辱我、侮辱北明,这是鞑靼这一族的风格。”
“但必格勒的兄弟与他有隙,虽暂时和好一致对外,关系仍有裂缝,可以挑拨。”萧云辞简单说了几句,温凝安心了些。
他果然有所准备,不过他说的很笼统,并没有如以前那般细说他的计划。
温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想听下文,“然后呢?”
“不早了。”萧云辞将她轻轻搂在怀中,用有些疲累的声音道,“先睡,其余的明日再说。”
温凝见他如此,顿时觉得方才他在哄自己,可她的潜意识却让自己信任他。
萧云辞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以前在宫中也是,对付徐京奇也是,如今……应当也没有问题。
希望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也没关系……她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若是她没有身孕,他真出了什么事,她孤身一人,不如与鞑靼拼了这条性命。
温凝终于没有再闹腾,她默默在心中祈求着,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