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旺旺?
黎思思从江恕身后探出头仔细看了一阵,发现还真是,旺旺是她从小带大的,有什么特征她再清楚不过,比如左眼的绣圈更大一点,头顶的毛末尾有一点粉色,它与别的花叶玄鸟乍一看别无二致,其实有很多细节上的不同。
此刻的旺旺正委屈地站在那儿,似乎在为没被认出来而难过。
黎思思无奈道:“行了,这能怪我没认出你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变化多大?天哪,这些天你吃什么了,怎么变得这么……”
她本来想用“肥胖”,但临到嘴边换了个词“雄壮”。
旺旺显然非常吃她的奉承,开心地踩了踩爪子,朝她啾啾地叫,叫声还是那么软糯,跟它这巨大的体型一点不符。
而且它似乎并没有自己已经变大的自觉,还是本能地想往黎思思怀里钻,但可惜,黎思思现在只能抱住它的一点点嘴,那嘴还是幼鸟的黄色,但比以前坚固多了,摸起来凉凉的。
“它还是个宝宝呢,怎么就这么大了?”黎思思摸着它的黄嘴问江恕。“你喂它什么了?”
江恕道:“我没有特意喂它,这山上的吃食很多,它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找,可能是这里的灵气充沛,所以才长得这么好。”
“这里灵气是好,修炼起来都不费劲。”黎思思乐道:“旺旺,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答应过我要给我骑,怎么样,机会来了啊!”
旺旺本来在她怀里亲昵地蹭,听她说这个突然停下了动作,贼眉鼠眼了一阵,假装没听懂似的往远处溜达,黎思思叫了它几声,它倒跑得越来越快,一蹬地飞起来跑了。
黎思思只得叹气:“孩子大了,不由人,一点不孝顺,我这个当妈的心寒啊!”
江恕笑道:“它不愿意给人骑,上次有人从树上跳下来想制服它,被它甩下来啄秃了脑袋。”
黎思思笑了一阵,突然想起一事:“当日我让它去打探消息,后来走得急,也没等到它回来,它可曾带回什么消息?”
江恕道:“我听不懂它的话,就算能,转述也不能成为证供。”
“证供?”黎思思道:“这么说,竟然没能给萧饮定罪?”
那日她走的时候,还听袁舟说找到萧饮的踪迹了,照后来定位的佐证,江恕应该也去抓了萧饮才对,事情已经过去多天,怎么会还没有定罪呢?
江恕摇头道:“人是抓到了,但那些药人们……”
她话说了一半,忽听远处传来一个脚步声,黎思思的感知能力与她相差无几,甚至更强,自然也听得出是谁,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闪身躲进树丛后。
躲进来之后,黎思思突然觉得不妥。
她为什么要躲?
她看向一旁的江恕,对方面含愧色,有点像那种被抓奸后,无奈又羞惭的表情。
不是,她俩也没干啥吧,而且不都说了吗,自己和江霜只是朋友关系,这来的又不是旁人,她俩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对不对?
她张嘴刚要说话,就被江恕捂住了嘴。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江霜一溜烟飞过去,才被交回了嘴的使用权。
“为什么躲啊?”她问。
江恕道:“我觉得……现在让江霜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太好。”
黎思思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不好知道的?
江恕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道:“江霜一大早去找喻岚,估计已经说了你们俩的来意,要是这时候你说了和我认识,事情会更加复杂,而且,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黎思思没懂这个“准备好”是什么意思,但她愿意配合,便道:“行,那咱们就偷偷摸摸呗,不知道就不知道,省的别人风言风语。”
不想,这句话倒是触到了江恕的敏感神经,对方脸色一变,小声道:“你害怕风言风语吗?”
黎思思也没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便道:“我没事啊,你呢?”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江恕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怕别人说你,你毕竟身份不一般,我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就说呗。”黎思思道:“别人反正都不认识我。”
江恕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只是说起身份,免不了就要想到自己的年纪,如果身份还算加分项的话,年龄就是妥妥的减分项了,而且又有昨日的养颜丹在前,由不得她不乱想,当下心里就不太舒服,便道:“算了,江霜出来找你了,你去吧。”
黎思思浑然不觉,应了一声,便道:“那我走了。”
走出几步去,她突然觉得江恕的话里有话,想回头再问问,却见原地已经没了人影,她仍盯着树丛发呆,肩膀被江霜拍了一下:“你去哪了?怎么不在房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