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娃娃的哭声你没听到吗?那里每天都有被丢弃的孩子,白骨如山腥臭无比,几十万婴儿的亡灵汇聚于此,谁能带他们离开,他们就会满足谁的愿望。”
白素素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蛊惑力,让李智信一度以为自己到了那娃娃岛上,看到那么多小小的骷髅和伸着手冲自己喊爸爸的娃娃们。
冷汗从额头直下,蛰得眼睛生疼,他如梦方醒。
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意志清醒,生怕自己再被这个是敌非友的白姑娘下蛊。
白素素看着口碑被坏了的羊水堵住的人,“可这个男人啊,他带着这些娃娃们离开,却并非给他们自由。”
李智信咽了口唾沫,“所以他有了这佛牌,才能在妈港赢了很多钱?”
“不然呢,何止是在赌城赢了钱,那点钱其实算不了什么的。”白素素笑了起来,“这屋子里的随便几件摆设,都比那点钱多。”
玉指纤纤落在茶几上,“那是定窑白瓷,北宋的。”
又指向窗棂下的梅瓶,“那是唐朝的。”
“就连院里的青花大瓮都是元朝的。”
李智信看得傻眼,“他还盗墓?”
“那倒没有,不过是打捞了几个沉船,从里面捞出来了许多宝贝而已。”白素素很是善心的解释,“小姑娘,看在我说了那么多的份上,是不是也回答我几个问题?”
“哦。”雁南归耍赖皮,“我又没问你,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这话激怒了白素素,“你耍我?”
“是啊,不然耍狗吗?”雁南归的戏谑让李智信心惊胆跳。
大师,都这个时候了,咱是不是可以别胡闹?
难不成你已经想出了如何收拾这个白姑娘的办法?
能不能跟我通个气。
李智信正想着,就看到白素素扑了过来。
明明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动作却十分犀利,吓得李智信恨不得能钻到桌子底下去。
实际上还没等他钻进去,就被雁南归一脚踢到旁边。
客厅里已经打了起来。
李智信只听到霹雳乓啷的声响,不时还有碎瓷声阵阵。
这可是宋代的定窑白瓷啊。
要是送到拍卖行去,几千万呢。
戴老板这个金主死就死吧李智信无所谓,但一想到这些文物都毁于一旦,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对,文物。
他不能坐以待毙。
李智信连忙掏出手机来,却
() 发现这屋里头竟然没信号。
不可能啊。
信号被屏蔽了吗?
李道长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当即决定跑出去寻找信号。
至于挡在门口的戴老板,自然是从他身上跨过去了。
“你的人跑了,看样子也没那么忠心嘛。不如你我合作,我帮你找几个忠心不……”说话的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可能,他开不了我亲手锁上的门。”
“你很厉害吗?”雁南归歪头笑着问道:“真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何必特意造死穴来压制我?”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没有被压制呢。”
雁南归当即甩出几个灵符,打得白素素浑身焦黑一片。
青色的旗袍被灼烧出一个个孔洞,裸出的皮肤呈现黑黄色。
那是被烧焦的前兆。
“是挺有本事的,但你抓……”
“一条小巴蛇,你真觉得自己很厉害吗?”雁南归一语戳破白素素的身份,“难道他没告诉你说,你连蛟都不是,这辈子注定无法化龙?”
因缘际会能够化成人形已经不错,偏偏要妄造杀孽。
瞧瞧你那前辈狐狸精,人家就比你聪明的很。
灵符贴到七寸处,直接将这原本就被烧得七荤八素的小巴蛇给震晕了。
门外,李智信跑出去报警后又一脚把那电线杆子踹倒在地。
霎那间觉得原本笼罩在屋顶上的阴云都消散了去。
他松了口气,连忙进去查看,发现雁南归正在玩蛇。
是的,没看错,大师她正在玩蛇。
手里头一条有点略显娇.小的蛇,看起来奇奇怪怪,像是常见的花蛇,但颜色又浓重了点。
像是被烤了个半熟不熟的样子。
李智信没看到白素素,“那个白姑娘跑了?”
“嗯。”
雁南归捏着那并不怎么安分的小蛇,“报完警了?”
“报了,等下就有人过来。”李智信左右打量一番,目光落在了雁南归手里的蛇上,“这个您是从哪里抓的?是要泡药酒喝吗?”
都说蛇酒大补,李智信下意识地以为雁南归是这么个打算。
“好想法,就是不知道这蛇乐不乐意。”被她打回原形的蛇再想化形可不容易。
如今更是受制于人,想要反驳都抬不起头来。
蛇头被雁南归捏着,怎么抬啊。
李智信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茫然,“那个白姑娘,她什么来路?”
“她姓白,你说呢?”
“啊,雷峰塔倒,白娘娘真的出来啦?”李智信下意识地看向外面,毕竟不远处就是西湖。
“出不出来的,和我们关系不大。”雁南归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戴老板,“醒了就别装死,问你几个问题。”
戴老板宁愿自己是死的。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枕边人竟然变成了一条蛇
。
自己这是享受了许仙的待遇吗?
但人终究是人,活着的人有哪个不喜欢自己长生不老?
戴老板也不例外,“大师,我什么都说,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什么都说。”
雁南归将他脖子里的佛牌拽了下来,“娃娃岛在哪里,另外把你贩卖文物的那条线供出来。”
警察来了自然能调查出来这些,雁南归先一步知道,难道警局还能没点奖励?
十万不嫌少百万不嫌多。
杭城那么有钱,肯定会很大方的,对吧?
李智信原本以为雁南归会问戴老板那个白素素的来历,这样方便查清楚到底是谁要算计她。
没想到人压根不在乎。
甚至于雁南归都没选择给戴老板封口。
爱说说去,警察也不见得会信他的话。
再说就算信了也无所谓。
至于从戴老板这边打探关于白素素的消息,没必要。
买来一瓶二锅头,把这小巴蛇丢进去,没几分钟雁南归就全都知道了。
小小白。
又是这个小小白搞的事。
“他一直都想成为你们那个官方机构的传承者,这些年来好像做了很多功课。”
传承者消失已久,这让官方机构形同虚设。
再这么下去,这个机构就彻底报废。
“我记得他说过什么二十五年,要是二十五年没有最合适的传承者出现,他就可以成为那个人选。”
官方机构的确是断绝传承二十余年。
再过三年半,小小白有望成为传承者。
然而希望的破碎就在今年五月份,雁南归的出现让他的美梦变成梦幻泡影。
“他还挺忙的,最近没少摇人啊。”雁南归看着盘在酒瓶上的小巴蛇,“把蛇都摇出来了。”
小巴蛇十分委屈,“我当初能化形是他帮了忙的,所以我就答应他除掉你。”
“笨。你能化形是自己修炼所得,他要有这本事能帮你化形,不早就成了传承者?”雁南归叹了口气,“你确定没被泡过药酒?脑子里怎么都是水。”
“我本来就是水蛇嘛。”脑子里有水难道不是很正常。
小巴蛇觉得自己修炼成精化形,堪比前辈白娘子。
便化名白素素。
白素素平日里倒是也做点好人好事,常年生活在水泊山林中的人,对草药十分熟悉,会帮着村里的医生采摘一些药草。
而这个医生有一个孙女,就是戴老板的发妻。
戴老板赚了钱后对发妻不管不问,并且还要离婚。
白素素刚巧接到小小白的请求,就制造机会偶遇了戴老板,她是修炼得道的蛇,看得出戴老板佩戴邪物佛牌命不久矣,便利用最后这段时间想要抓住雁南归。
结果就是自己现在被雁南归把玩。
丢尽了蛇类的脸。
“巷子里的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雁南归随口问了句,“你应该见过她的。”
“哦,她就是死在那个院子里的军阀的姨太太呀,死得可惨了。”小巴蛇叹了口气,“一直想要报仇,可惜一直没能等到那个出卖了她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