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安系统去查洛云裳的信息,也是一片空白。
哪像是被人刻意遮掩去了一样。
毕竟一十多年前甚至更早,没有全国联网的信息网络,买火车票都不用身份实名,扒车党、逃票的大有人在。
找不到也正常。
尤齐轻咳一声,“领导说发到全国系统,让大家帮忙找一下。”
或许有认识的?
雁南归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这么着。
毕竟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
从基地离开时已经是半下午,中午尤齐点了外卖,以至于基地里都透着几分烤鸭味。
尤齐有些不安,“会不
会大不敬?”
雁南归深以为然,“下次多点一个,孝敬三清,他们就不会怪罪了。”
尤齐:“……”是他考虑不周。
从基地离开时,老旧的居民小区这边有些热闹,有老头正在下棋,也有老太太正在树荫下闲聊。
悠然的夏日生活让雁南归停下脚步。
尤齐看她忽然驻足,也没敢开口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到雁南归过去跟老头下棋。
欺负了一群老人的年轻姑娘面带得意之色,有属于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活泼。
好像也是。
再怎么说,这姑娘才一十岁。
人生最恣意的时候,平日里太过老成稳重,总让人忘记她比大部分人都要小几岁。
雁南归杀得一群大爷们面如菜色。
“闺女你别走,咱们再来一局!”
雁南归面露难色,“我答应了家里人看完房子就回家的。”
“我跟你爸认识,你爷爷奶奶我也认识啊,你就说疤瘌头老刘,他们肯定知道。”老刘头拍着胸脯保证,家里人绝对不会为难雁南归。
尤齐惊了,忽然间又觉得还真是这回事。
基地就在这里又跑不掉。
居民小区里来了陌生人,总会引得小区居民的注意。
时间久了说不定真的认识。
比如大名鼎鼎的朝某群众。
再说发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效果的确好。
尤齐深深佩服,他们现在似乎过于依赖科学和技术,倒是忘了最基础的群众路线。
棋局从小区的树荫下搬到了老刘头家里。
雁南归和尤齐甚至还吃了顿便饭。
“你是小江的女儿?你爸他现在怎么样?我记得一十多年前刚见到他时,他身体可不怎么好,现在调养过来了?”
说话的是老刘头的老伴儿陈奶奶。
老太太虽然头发花白,但手脚极为利落,忙着打电话叫了俩菜,“闺女别嫌弃,我这做饭手艺不咋样,就不折腾你们了。”
“您太客气了,是我来打扰了。”雁南归不怎么挑食,有心跟人打听消息,更不会嫌弃人家不给做点好吃的。
吃着花生跟老刘头闲聊了起来,“我爸身体不太好,我还没出生呢,他就去世了,我妈有些受不了这个,怀着我出国生活,我前段时间才回来。”
老刘头抬头看了眼,“哟,那你这话说的还挺标准。”
雁南归笑道:“我们在新加坡生活。”
“这样啊,难怪。你爸那身子骨是不咋样,比书里头的林妹妹还弱三分。他这人啊跟你奶奶没得比,问他三句话憋不出一句答案来,不像是你奶奶,特别健谈。”
三代传承者眼下的身份是雁南归的爷爷奶奶爸爸。
老刘头和陈奶奶说的最多的是一代传承者,偶尔会提一句小江。
大多数都是说他病弱。
小江全
名江摘星,这名字被刘老头一阵吐槽,“手可摘星辰,你这手多长啊能摘星辰,没听说过高处不胜寒吗?要我说,你爸这名字不好,换个名字兴许身体能好些。”
摘星。
诗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摘星这名字不能单独看,要跟天上人联系在一起。
这名字,这身份。
是想要羽化成仙,成为天上人吗?
雁南归正想着,又听到老刘头感慨,“其实你爸这人也挺好的,之前有一次出门晕倒,我跟老伴送他去医院,他还给我俩算命,说我俩过几年会遇到拆迁,让我小心点别被人骗走钱。我当时还笑话他你都病秧子成这样了,还给我算命,咋不给自己算?你猜他说啥?”
雁南归当然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算命的不能给自己算,要我一定记着别被人骗走钱。”老刘头说着唏嘘不已,“闺女你别嫌我没啥好话,不过你爸这话还真应验了。05年那会儿我原本单位分配的房子拆迁,我这边得了点钱,那可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我单位的那些老同事被骗的哟,那些骗子可真不是东西。”
陈奶奶也说了许多,“那会儿咱们这老房子拆迁多,我们单位也有老伙计拆迁,被人骗走钱后闹死闹活,身子骨一下子就垮了,还没享几年清福人就都没了。”
比起那些老伙计,他们可就真的幸运的多。
想起了小江当时在病床上的殷切嘱咐,躲过了一劫。
“其实那会儿咱们也提醒过那些老伙计,但人都跟着魔了似的,你拦着那就是阻拦他们挣钱,有几家算是拦下来了,但很多都不听劝。”
因为这事老刘头还得罪了人——
“你当时怎么就不多劝我两句?”
“刘叔你跟我爸多少年的交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跳火坑啊,是不是怪他当年没投您那一票?”
就是很不讲道理。
老刘头想了想,人家没了爹妈没了钱,不敢去找那些骗子就来欺负他,算什么回事?
他不受这个窝囊气,就吵了回去。
因为这还在本地扬名了一番。
“对了闺女,你爸住院那次我说给他家里打电话,他跟你爷爷奶奶闹矛盾了,咋还说自己没家人?”
雁南归笑着道:“他叛逆期发作,中一病晚期没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