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两只手,尽管嫁给小庄后,家里活一直在做,但手上每年冬天都要复发的冻疮已经消了,指腹上的茧子也少了许多,掌心白白嫩嫩的。
在养父母家时,他爹在的话,他娘还动手干些活,不在时,只用嘴指挥他。那两人根本不拿他当人看,而是当做牲口在用。
他姐姐倒是从不欺负他,但是嫌他身上总是脏的,很少搭理他。
小庄家人多,没有人闲着,就算是在家里说了算的小庄娘,也是什么活都做的。
吴霜嫁进来之前,本做好了给这家人当牛做马的打算的,可实际上,他一点苦没吃,反倒享福了。跟以前相比,自己做的这点活,根本算不了什么。
等小庄忙完回屋了,两人熄了油灯,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时间还睡不大着,吴霜问:“你以前也这样过吗?”
小庄轻咳了两声,含糊地道:“有吧。”
吴霜“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庄又咳了一声,说:“我求你件事儿。”
吴霜问:“什么?”
小庄说:“刚才那事……别告诉别人。”
吴霜说:“好。”
他干脆利落的承诺让小庄松了口气。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小庄就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吴霜是没告诉别人,他悄悄去了邻村老郎中那里,给他开了副方子抓了药,在他们屋悄悄熬了,怕隔壁闻到味道,还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两人吃完饭回屋,吴霜赶紧关了门,把药汤子倒到碗里,让小庄喝。
小庄硬着头皮,在吴霜关切的目光里,把汤药喝下去了。
一时间,嘴里苦,心里是更苦。
吴霜也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夫郎,心里惦记了就惦记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苦处没法说啊!
……
这两天邱鹤年去铺子干活了,清言没着急去店里。
小狸花是真要生了,这两天它一点食都不肯吃了,只是喝很多很多的水。
清言给它煮了最喜欢的鸡肝,它也只是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张嘴了。
阿妙还特别粘人,清言走到哪里,它便跟到哪里,不时喵喵叫着。清言要是出屋做什么去了,它就跟在金豆脚边,蹭来蹭去,焦躁得很。
它的肚子很大,往下缀着,邱鹤年说里面至少有五六只猫崽崽。
清言给它在隔壁屋角落做了窝,底下垫得厚厚实实的,邱鹤年还用干稻草和树枝给搭了个棚,能让它躲在里面。
这里平时很少人来,它会觉得安静踏实。
阿妙把金豆平时用来擦手的小布巾也给叼走了,放到了它的小窝里,团在身子底下压着。
清言把它的猫饭碗和水碗都放在窝的外面,还弄了盆沙子给它。
这两天,清言和金豆时不时就去看它,也没亲眼看到它生崽。
阿妙是在半夜里生的,金豆早上起床,才嘘嘘完,就迫不及待去了隔壁屋。
就是在这时候,金豆发现爹爹和父亲一起搭的小猫窝里,多了六七个小小猫,它们都还没睁眼,阿妙侧躺着,它们就挤在阿妙的肚皮上,张着小猫嘴吃奶。
金豆发出“哇”的一声,连忙跑出去找爹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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