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不知送的什么,很是神秘,还特意用红布包了起来,握在手里很是扎眼。
祝卿梧见状,连忙把礼物收进了袖子里。
“今日是你生辰。”自从上次两人在御花园心照不宣后,他似乎也不再掩饰自己也是重生的事。
祝卿梧不明白他的目的,但还是按规矩回道:“多谢六殿下还记得奴才的生辰。”
话音刚落,便见堂溪涧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意。
祝卿梧不知道堂溪涧在难受什么。
他倒也不是故意自轻自贱,只是在这里呆了太久,活了两世,已经越来越习惯了这里的规矩。
“阿梧。”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两人俱是一愣,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映着晚霞,周围安静得只余风声。
祝卿梧不想再回忆上一世的种种,这一世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于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殿下若没有什么事……”
“我是来送贺礼的。”堂溪涧立刻说道。
祝卿梧还以为又是之前的手串,于是立刻拒绝道:“多谢陛下,但奴才福薄,担不起殿下的好意。”
“阿梧,要不要听听我的贺礼是什么?”堂溪涧继续说道。
祝卿梧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听他继续说。
“一个承诺。”堂溪涧道。
“承诺?”祝卿梧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照做。”堂溪涧保证道。
祝卿梧闻言,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就这么被重新咽了回去。
他对堂溪涧确实有所求。
如果将来他登上了皇位,祝卿梧希望他能放过五皇子和小豆子。
可是上一世他提过同样的要求,但堂溪涧并没有照做,这让他怎么还敢再信一次。
“什么都可以吗?那若是我……”
“什么都可以。”堂溪涧望着他,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
一字一顿道:“阿梧,哪怕要我的命都可以。”
祝卿梧看着眼前的人,却怎么也看不透,毕竟从很久以前起,他就再也看不透堂溪涧了。
但这个要求简直立刻便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因此祝卿梧终究还是舍不得回拒。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下定决心再信他一次,便听堂溪涧继续说道:“我要出关了。”
祝卿梧闻言抬头看向他。
“估计会在边关呆上几年,今年的生辰不能在离桧宫过了
() 。”
祝卿梧没有言声,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这一世的堂溪涧还不满十五,比上一世还要小上一些。
祝卿梧知道这是他登上帝位的最后一关,下次再见面,或许他便已经是这郢都新的主人。
于是提前恭贺道:“那就提前祝殿下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堂溪涧咀嚼着着几个字,突然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目光向下,伸手拽走了祝卿梧腰侧的穗子。
“六殿下?”祝卿梧不解地道,这只是每个宫人身上都挂着的最普通不过的的穗子,因此祝卿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拽这个?
“就当你提前送我的平安符和寿礼。”
“可是……”
祝卿梧的话还没说完,堂溪涧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祝卿梧也不好为了一条不值钱的穗子追上前讨要,只能随了他。
很快祝卿梧便听说了堂溪涧自请戍边的消息。
光帝召堂溪涧于乾明殿内秘谈许久,终究同意。
之后的一切如同上一世的一样,堂溪涧离开郢都。
只偶尔才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祝卿梧没有再像上一世一样时常登上屋顶遥望边关。
只是每日都想着怎么才能在堂溪涧登基之前离开这里。
时间流水一般逝去,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新年将至,皇宫内挂满了灯笼和鲜红的彩挂,映着漫天的大雪,总是让人不禁生出虚假的暖意,却消解不了片刻冬日的寒冷。
不知是旧疾一直未能痊愈还是身体太过虚弱,刚一进入冬日,祝卿梧整个人便倦怠了起来,每日太阳一落山便感到困倦,因此总是早早睡去。
这日也不例外,他给景阳宫送完花后累得晚饭也没吃便回去睡下。
睡得正熟时,脸上突然传来一阵极浅的凉意,像是房门没有关紧,吹进了冷风一缕。
祝卿梧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了堂溪涧,但只当是幻觉,因此并未在意,而是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几乎把整个人蜷进被子里。
第二日醒来时小五他们已经洗漱完。
见他还坐在床上,连忙催促他赶快起来。
祝卿梧点了点头正准备穿衣服,却想起了昨晚朦朦胧胧的那一瞥。
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是在做梦。
堂溪涧此时正在边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床边?
然而就在他穿好衣服收拾床铺时,却碰到了一串冰凉的硬物。
祝卿梧低头看去,竟是一串胡杨木的手串。
祝卿梧看着手串愣了片刻,连忙转过身来叫道:“小五。”
“怎么了?”小五怕他动作太慢一会儿挨训,已经替他打好了洗脸水,正在替他拧毛巾。
“堂……六殿下昨晚来过了吗?”
小五并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区别,只是如实回道:“回来了,听说昨晚才到,为了给陛下祝寿。”
“那他人呢?”
“已经走了,据说边关不平,他好不容易才抽出了这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