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的画展圆满收工。”李荣泽说。
研究生毕业不久,黎诗佑就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举办了首次个人画展,因精湛超群的绘画天赋在绘画领域横空出世,其作品《火烧巴黎》更是让她声名海外。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是她努力了十七年的结果,不止她引以为傲,父母亦以她为荣——少了个家族企业管理人,多了个声名远扬的画家也是好的。
“谢谢。”黎诗佑浅笑。
“走吧,带我去你的画室参观参观。”李荣生饶有兴致。
“好。”黎诗佑颔首。其实严格来说这不是她的私人画室,就是她暂时租的一间工作室。
一楼主要用来招待顾客,摆有各种书籍,二、三楼用来展示作品,除了她自己的,亦有知名的或不知名的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四楼就是她现在经常画画的地方。
墙上的挂的《火烧巴黎》李荣泽很喜欢。“你这么多作品,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幅。”
密密麻麻的楼群画的抽象简洁,同时又不失精细以及实景原有的韵味。那云彩和晚霞更是震撼人心,即使他不懂画,都觉得这是一副绝佳的作品。
黎诗佑笑了一笑。这幅画的场景她画了三遍,才达到这种效果。
构思这幅画时,水彩特有的晕染技巧她控制得极妙,笔触的轻缓重急、色彩的浓淡搭配也和她以往作画时不同,所有的改变只为了在油画、水彩、摄影之间寻求一种特殊的平衡,而这种平衡不能在脑海里构建,只能在作品上呈现。
“这幅《保重》也让我惊艳。”他视线落在旁边的一幅画。画里,在城市里打拼的儿子在车站送别专门来探望他的老母亲,火车启动前,老母亲在车窗上写下“保重” 二字。一看看到这幅画李荣泽就仿佛身临其境。
“我也很喜欢这幅。”这幅画取材于黎诗佑几年前的人物写生,敏感的她被浓浓的亲情湿润了眼睛,下笔时带着满腔的感动和心酸。
艺术不是李荣泽的爱好,他兴趣不大,没跟黎诗佑逛太久,他就带她去餐厅吃饭。
如今二人与男女朋友无异。李荣泽原本就喜欢黎诗佑,众多适龄财阀千金就她最让他顺眼,不过碍于她不喜欢他,最初他又忙着发展事业争夺继承人的位置便没去打扰她。
如今相处越久,他就越喜欢她,甚至跟父母放话,他一定要娶她回家。父母自然双手双脚赞同。这将会是一场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婚事,两家强强联合,共创佳话。
用过餐,李荣泽开车送黎诗佑回家。二人相携进去,一屋子里的人都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送黎诗佑到房间。“我们在海边举行婚礼好吗?”李荣泽一脸向往:“你穿着白色的婚纱,头戴着花环,我相信你一定会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黎诗佑勉强笑笑。“哥哥,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想睡了。”
她欲离开,李荣泽拉住她。“等等。”
黎诗佑不明就里。看着她光洁的脸,波光潋滟的眼睛,李荣泽心里微动,慢慢地俯首,唇温柔地落在她额间。
夜色朦胧,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黎诗佑神色恍惚,不禁呢喃:“至龙……”
李荣泽身体一滞,神色难看。
黎诗佑回过神,退后半步,尴尬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哥哥你不用给我晚安吻了。”
她在和稀泥,掩饰什么,李荣泽也愿意配合她,柔声道:“嗯,那晚安。”
“晚安。”说完,黎诗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她仆在床上,眼里噙泪,深吸一口气,既然她已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今晚这种情况日后就不能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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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本科毕业两年多,赵月书和姜大声举办了私人婚礼。如今赵月书在一所高校担任美术老师,薪资颇高,还有寒暑假,再加上有恋人的陪伴,日子过得可谓是美滋滋。
几年前YG的跌落,连根拔起的肮脏恶臭,轰动了整个了娱乐圈,旗下组合散的散,艺人逃的逃,可谓是鸡飞狗跳。赵月书对此丝毫不遗憾,世上再无YG跟BIGBANG又如何,她只求自己的爱人平安无事。
婚礼仪式完美谢幕之后,她和新郎被送入洞房,参加宴会的客人坐在设宴场所,聚在一起聊天。
“至龙,永裴跟大声都结婚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一看见权至龙,姜妈妈就取笑起来。
“这孩子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权妈妈嘟哝。
权至龙拉开椅子坐下,问几遍都还是那句话:“我不急。”
“圣语,端杯水给婶婶们喝,去。”
一位妇人转身告诉旁边的女子,对方正低头玩着手机,一听到那话,就把手机放包里,然后毫不迟疑地照吩咐起身,多位长辈在后面看着她。
“这是谁啊,真漂亮。”权妈妈好奇地问道。
妇人说是自己远房亲戚的女儿。
权妈妈问:“做什么工作的呀?”
“公务员。”
权妈妈惊喜:“公务员?公务员好啊!”
公务员在韩国一直是热门的职业,考进去的概率太低,虽工资薪酬不多,但工作稳定且社会地位极高,在韩国相亲市场一亮出这一职业身份,旁人就无法挑剔。
其余人纷纷说这个女孩优秀,还说这么漂亮的公务员不多见。
大概是见权妈妈求媳妇心切,有人玩笑般地说了句,“如果至龙找不到女朋友,就让他和这孩子结婚怎么样?”
权至龙堂皇地笑了声:“……哈?我就不祸害老实人了,这还是国家干|部呢。”
说罢,他赶紧起身离席,免得被这群七大姨八大婆介绍安排对象。
今天的新郎官姜大声总是幸福地笑着。他看向还像个苦行者一样保持单身的权至龙。“结婚后感觉比单身的时候好多了,至龙哥你应该试着去找个人。”
这话永裴也跟权至龙说过,他敷衍地点了下头。终于单独找到赵月书,他看着她,期待又不安:“她……”
赵月书知道他想问什么。“她不来了,只给我们寄了新婚礼物。”
“她”指谁不言而喻。权至龙“哦”了声,然后脚步慌乱地去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闷不做声地抽烟。
2022年的春天,二十五岁的黎诗佑跟二十八岁的李荣泽举行了海边婚礼。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二人组成了一个家庭。
结婚的前夕,黎诗佑翻出皮夹层里的拍立得照片,看着上面亲吻嬉笑的男女,她泪如雨下,最后将照片跟手上的镯子一起埋进玫瑰花丛里。
她很快适应了三星太子妃的身份,陪同李荣泽出席上流社会的各大晚宴,长袖善舞,温婉大方,让人丝毫挑不出错。
她还跟着婆婆学习处理李氏家族后院的各种琐事,成了个面面俱到的贤内助。她不再是姑娘家了,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跑到各个城市去写生。
她觉得自己在慢慢地枯萎,明明她还如此年轻。只有当她独自画画时,她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
痛苦是创作的灵泉,她的新作《雾与荆棘》系列(世界的约束与自由的边界在哪里)被诸多艺术爱好者奉为神作,她很少办个人画展,很少将作品公之于众,但一亮相作品就如深水鱼雷般惊人,这大概跟她厚积薄发的绘画功底有关。
随着名气的扩大,她被越来越多的人称作当代天才画家,作品的价格也被炒得越来越高,有很多人说是她的粉丝,给她写信,说在她的画里看到了孤独痛苦、失眠的时候就喜欢看她的画云云。
李敏言经常来亲家家里看黎诗佑。寰亚集团现在是全球最大的互联网金融企业之一,加上原有家族的传统重工业企业,跟三星集团合作借力打力,如今风头无出其右,一举成为财阀的财阀,是以是人都要敬李敏言三分,李敏言不怕高高在上的亲家母不喜。
见黎诗佑眼里有着若有似无的忧郁,李敏言偷偷背过身,拭掉眼泪。
从前她的女儿似百灵鸟一样活泼欢乐,她以为只要她跟丈夫给她最好的她就会一直保持这幅状态。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注意到她眼眶湿润,黎诗佑忙安慰,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好:“妈,你现在是孕妇,情绪不能激动。”
黎家子嗣单薄,这么大的家族企业黎成君不放心全权交给大儿子,几番考虑下决定跟李敏言再要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要拉ta管理企业,担任继承人之一。
“妈妈知道。”虽然肚子里还有一个,但李敏言心知自己已将全部的爱给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黎诗佑,这第一个孩子在她和丈夫的爱意和呵护下浇灌成长,不像财阀大小姐,倒像不谙世事的小仙子。“今天跟我回家吧,你爸也有阵子没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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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岁的权至龙依旧孑然一身。永裴如今育有一女,他出席其百日宴的时候,被对方萌得心都要化了,不停地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