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下找过周娆,她对我很抵触,觉得我是故意拆散她跟许默。还说我是许林的后妈,肯定会帮他。”
“她手里的那份视频早被你许叔销毁,她也知道她自己没这个底气实名举报。不过这姑娘胆子大,总觉得与虎谋皮能有好下场。威胁代山不成,还想跟我讨价还价,说只要我同意她跟小默结婚,她就把这秘密吞进肚子里。”
“至于孩子,她会去医院流产。”
说到这,文琴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声音也冷了几个度:“她把许默当靶子,当往上爬的天梯,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要不是看在小默的份儿,我不会插手这事儿。不过到底是一条人命,我心软,出钱让她出国避风头已经是最好
的结果。”
“顾及小默的面子(),我没跟他提过一个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也没跟你详说。如今想来,是我耽误了你。”
“这些年辛苦了。”
那天的天气很不好,天空昏沉沉的,明明不到四点却像傍晚似的,天幕被一块巨型黑色膜布罩住,黑得让人心悸。
窗户没关严实,冷风从外面钻进来,吹在身上冷得人刺骨。
文琴说到最后,脸上流露出一丝脆弱、悔恨的神情,她抓着夏竹冰冷的手指,很冷静、悲凉地说:“……小默父母的事儿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大家都觉得他们是为国牺牲的英烈,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汤圆儿,文姨现在其实很累很累。可我不能休息,我现在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那些陈年旧事带来的猛烈冲击。如果有可能,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小默。这孩子挺苦的,我不想他到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夏竹眼睛当场瞪大,显然不相信文琴最后说的这番话。
如果不是意外是人为,这个人为到底是哪方势力呢?
真相荒诞又意外,夏竹很难短时间内消化。
她搓了搓手,起身喘了几口气,朝文琴脆弱地笑了笑,顾着文琴的心情,夏竹憋着一肚子的委屈道:“文姨,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夏竹不等文琴回复,捞起手机落荒而逃。
嘭——
病房门被她用力阖上,夏竹憋着难受,眼眶湿润地钻进寂静的消防通道。
她对着堵冰冷的墙,仰头,小弧度地吸鼻子。
她很难,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夏竹刚开始还抬手擦掉,后来越来越多,她忙碌半天,最后放弃擦眼泪,人崩溃地蹲在地上小声抽泣。
她想不通,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许林在这件事里美美隐身,还能纸醉金迷、左拥右抱。
为什么周娆要拿检查报告威胁权势滔天的许代山,她不要命了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没影响,就她跟许默停滞了二年?
夏竹越想越觉得难受,她蹲在地上,埋首趴在膝盖里,眼泪渗透布料落在她的脖子里,凉凉的。
手机不停震动,夏竹不闻不问,当没听见。
哭了不知道多久,夏竹只觉头晕眼花,眼前模糊不清。
她下意识撑住栏杆站起身,刚要往回走就见消防通道的门被人打开。
光从门口倾泻进来,一道高大、有安全感的身影走进来。
他背着光,仿佛凭空出现的英雄,夏竹眯着眼,看不清脸,只偏见一道熟悉的剪影。
还没等夏竹看清人,向来淡定的人嗓音里突然多了两分异样:“你怎么回事?电话打了四五个不接,出了事怎么办?”
明明满口的责备,夏竹却听出了许默言语里浓浓的担忧、关切,她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地跟他开玩笑:“……我就出来透透气,又
() 不会走丢,你怕什么。”
“怎么,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个老婆了吗?”
许默火气还没压下去,准备再教训两句,结果扫见夏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以及那双通红的眼睛,许默当场哽住。
他吸了口气,抬手抚上夏竹的脸颊,眼底浮出肉眼可见的关切、慌乱:“怎么哭了?”
夏竹布满泪痕的脸刻意贴上他温热的手心,明明心底压着一块大石头,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她却只能故作轻松地摇头:“没什么,就是担心文姨嘛……平时那么优雅、漂亮的人如今躺在病床上都快瘦得不成人样了,我看不得她受苦。”
许默闻言,胸口的担忧散了二分,他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搂紧她的腰肢,低声安慰:“会有办法的,别担心。”
明明他才是该被安慰的人,却反而安慰起了她,夏竹更难过了。
她拽着许默的衣摆,吸了吸鼻子,小声嘀咕:“好的,我知道了。”
“我以后一定接电话。”
今晚医院有重金聘请的护工陪护守夜,许默要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顺便送夏竹回家。
等夏竹平复好心情,两人回到病房,文琴已经累得睡下。
夏竹不敢吵醒文琴,蹑手蹑脚地拎着行李箱走出病房,打手势让打电话的许默不要再打扰文琴,她已经睡了。
许默看懂她的提示,朝她微点下巴,自然而然拿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一边跟人打电话,一边绕到夏竹的右手边,带着她下楼。
电梯里没信号,许默跟电话里的人匆忙结束通话,右手提着行李箱,看着靠在电梯壁沉默寡言的夏竹,突然问:“能随便离组吗?”
夏竹眨眼,“……什么?”
许默抬手理了理夏竹翘起的头发,追问:“拍摄进度不是挺紧张?”
夏竹了然地哦了声,低声解释:“跟江逢请了二天假。”
电梯到达一楼,有不少人出去、涌进来,许默习惯性地将夏竹庇在身后,为她挡了一部分人。
夏竹拽着许默的手臂,自觉地靠在他宽阔的后背。
电梯到负一楼只剩他俩。
许默出电梯前,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还不忘牵住夏竹的手。
他还是开的那辆红旗h7,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夏竹自来熟地钻进副驾驶,刚扣上安全带,许默的身子便靠过来,他大手扣住夏竹的后脑勺,倾身亲上她的嘴唇。
这个吻热烈而又霸道,唇齿纠缠间,夏竹不小心叫出来,许默眼底的情绪更深更浓,吻得也更认真。
结束后,夏竹一边整理凌乱的领口,一边偷瞄开车的许默。
这几天估计很忙,他整个人状态其实不太好。
身上那套衣服还是从敦煌回北京那天穿的,至今没换过,瞧着皱巴巴的。
好几天没回家了吧?
夏竹咬着嘴唇,降下车窗透了口气,扭头问他:“美国那边的医生有好的治疗方法吗?”
许默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他开着车,声音温和道:“还在讨论中。”
生死之事,谁也决定不了。
夏竹心里划过一丝无力感,也不想再给许默的压力。
许默看她眉目间酝酿着淡淡的愁绪,反而出声安慰她:“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累了睡会儿,到家了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