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大方方的祝福,舒云念也不忸怩:“谢谢师兄。”
接下来,两人不再聊感情话题,转而讨论起演出的事。
食堂其他同事乍一见到他们金童玉女般坐在一块儿吃饭,还以为有什么情况。凑近一听,发现他们聊得都是评弹,没有半点暧昧的意思,也都默默收起八卦的耳朵。
午后,舒云念收到傅老太太的电话,让她和傅司衍晚上一起回老宅吃饭。
舒云念正想着把瓷都买的那些小礼物送给他们,于是答应下来。
她在微信上把回老宅的事和傅司衍一说,傅司衍简单回了个“好”,便再无其他。
舒云念看着对话框里那个好,略略出了一会儿神,也没继续去想。
当天晚上两人一起在傅家吃了饭,舒云念把那些小礼物送给傅老太太、傅家伯母和堂嫂,她们都欣然道谢。
大堂兄看着那些瓷做的小玩意,随口问了句:“弟妹,你给阿衍备了礼物没?”
舒云念点头:“送他的礼物还得过阵子寄过来。”
大堂兄:“是什么啊?”
舒云念瞄了眼一旁的傅司衍,轻声答道:“暂且保密。”
“这么神秘?看来弟妹这份礼物很特别了。”大堂兄挑眉,转头看向傅司衍,打趣道:“阿衍,你可真有福气,老婆出去玩还记着给你买礼物。”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一记爱的胸口锤,哎哟叫起来:“你要谋杀亲夫呀。”
大堂嫂嗔怪瞪他一眼:“谁叫你说这种没良心的话,我出去旅游难道没给你买东西?”
大堂兄耸耸肩:“买是买了,但哪有弟妹这么用心。”
“别人是新婚夫妻,蜜里调油,弄点小惊喜很正常,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还搞这些。”大堂嫂说:“再说了,你身上的衣服鞋子哪样不是我给你挑的,就连内裤都是我给你买的!”
大堂兄脸上一红,拉过大堂嫂的手放在胸口:“好好好知道你对我好,不过咱也注意点影响。”
俩口子打情骂俏,舒云念和傅司衍坐在旁边,静默无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又坐了一阵,见时间不早,俩人准备回御湖华府。
傅老太太道:“不然今晚留在家里住好了,自从你们搬出去后,都没在家住过。”
在老宅住,意味着又要睡一张床。
舒云念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傅司衍,傅司衍面无波澜,道:“今天就不了,下次。”
傅老太太哼道:“每回都说下次,下次到底是哪一次?”
傅司衍:“……”
这时,舒云念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一瞬间,祖孙俩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她身上。
舒云念尴尬拿起手机,刚要挂断,看到来电显示时,却是一顿。
“是医院的电话。”
她拿起手机解释一句,低头按了接通:“喂,你好。”
手机里传来护士的声音:“是沈丽蓉的家属舒女士吗?这里是人民医院护士站,恭喜你啊,你妈妈刚才恢复意识,醒过来了。”
接下来护士说了什么,舒云念没大听见。
脑中只重复响起那句“你妈妈醒过来了”,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她鼻尖发酸,眼眶也红了。
原来人在极度高兴的时候,真的会想哭。
隔了快两月,妈妈总算醒了!
“云念,医院怎么说的?”傅老太太看着她陡然泛红的眼眶,不由担忧。
舒云念挂了电话,擦了下眼角,挤出一抹笑:“我妈妈她醒了!”
傅老太太一听,高兴拍手:“这可太好了!”
再看一旁的傅司衍:“阿衍,你听到没,你丈母娘醒了。”
“听见了。”
傅司衍瞥过舒云念眼中盈着泪光,眼神微动,缓缓开口:“我陪你去医院。”
舒云念肯定是要去医院的,不过看着傅司衍,她轻声道:“我一个人去医院就行,时间也不早了,你要是累了,先回去休息,没关系的。”
不等傅司衍开口,傅老太太先道:“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没关系?你妈妈也是阿衍的妈妈,他肯定要跟你一起去的!”
说着,她生怕孙子真的不去,抬手拍着傅司衍的肩:“阿衍,你说是不是?”
傅司衍看向舒云念:“我和你一起去。”
这次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
当着老太太的面,舒云念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们走吧。”
“云念,待会儿见到你妈妈,替我向她问声好。等过
段时间她身体好些了,我再去医院探望。”
傅老太太说着,让管家送他们俩出门。
直到外头传来轿车驶离的声响,傅家大伯母凑到老太太身边:“妈,我怎么瞧着阿衍和他老婆还是不怎么亲近呢?”
提到这事,傅老太太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叹了口气:“云念这孩子是没得挑的,就是阿衍这不开窍的,真是要急死我。”
大伯母道:“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听大姐说,上次你们搞突击,他俩还是分房睡的?”
傅老太太:“……”
大女儿那张破嘴就是没把门,什么都往外说。
大伯母觑着老太太的脸色,眼珠转了转,忽的出声:“我倒有个办法。”
傅老太太疑惑:“嗯?”
大伯母弯着身,凑到傅老太太耳边低语。
傅老太太听得一张老脸都有些臊得慌,却又有点心动。
略作思索,她道:“那等他们下次回来,看情况再定吧。”
-
夜色笼罩着苏城人民医院,晚上十点,停车场总算可以找到车位。
昏暗车厢里,舒云念看向傅司衍:“傅先生,我妈妈虽然醒了,但还是在重症病房,一次只能一位家属探望。”
傅司衍明白她的意思:“我在车里等你。”
舒云念感激朝他笑笑:“好,我尽快下来。”
说着,她迫不及待拉开车门,快步往住院部走去。
望着茫茫夜色里那道健步如飞的纤细身影,傅司衍眼波轻闪。
少顷,垂下头,他视线落在两条毫无知觉的腿上,神色愈发冷厌。
……
二十分钟后,舒云念便回到车上。
迎着男人疑问的目光,她轻声道:“护士说我妈刚醒过来,还比较虚弱,所以又睡过去了。但她的确睁开了眼,持续了大概有三分钟,而且嘴巴还动了,看口型是说要见女儿,所以护士赶紧给我打电话。现在她又睡过去了,护士让我明早再来探视。”
虽然没能见到苏醒的母亲,但知道她是有自主意识的,舒云念那颗悬在心头多日的巨石总算能落地。
苦尽甘来,她此刻的心情无比愉悦,也不管傅司衍理不理她,自顾自道:“值班的医生告诉我,只要有了自主意识,接下来一切都是小问题。他让我回去睡个好觉,不过我觉得我今晚应该睡不着,太激动了,我恨不得立刻就到明天早上……”
“对了,傅先生,还要特别谢谢你。”
舒云念望着他,车外路灯照进的微光落入她眼中,那双明亮乌眸,波光潋滟:“要不是你请来罗主任做手术,我妈也许还要躺更久,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你是我和我妈妈的大恩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絮絮道着谢,傅司衍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清婉脸庞,她眉眼柔和含笑,淡淡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倏地,他开了口:“你想报答我?”
舒云念一怔,对上男人在夜色里愈发深沉的眼眸,心口莫名砰砰跳了两下,点了点头:“当然。”
话音落下,车厢内一阵静谧。
那双黑眸一错不错盯着她,晦暗不明的情绪,如深夜里暗流汹涌的海。
少倾,男人薄唇轻启,低沉嗓音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哑:“不然,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