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齐琥又给傅司衍检查一番,确定并无其他大碍,他收拾起医药箱。
“傅先生,我看过你前两日的训练记录,你昨晚之所以高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超额训练,腿骨尚且承受不了高强度的锻炼才导致发炎……”
齐琥语重心长道:“康复科的刘主任和我说,额外两组的训练动作是你要求加的。我能理解你想要行走的心情,但康复训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这需要日复一日、持之以恒的积累,最是切忌操之过急……”
见傅司衍苍白的脸庞神情清冷,齐琥缓了缓,轻叹道:“还是希望您能为了身体着想,按照刘主任的康复计划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倒落得一嘴燎泡。”
傅司衍沉默片刻,淡淡开口:“知道了。”
齐琥便也不再多说,提着医药箱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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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舒云念没加班,一离开单位,她先去了医院。
经过几天的休养,沈丽蓉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白天清醒的时候氧气罩也能摘掉,自主呼吸。
见到舒云念眼下淡淡的乌青和面上掩不住的疲色,沈丽蓉语气满是关切:“小念,你昨晚没睡好么,还是工作压力太大?”
“没事,大概是……大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有点紧张,昨晚没睡好。”
舒云念目前还未和沈丽蓉提过她结婚的事,她打算等沈丽蓉转到普通病房再说。
“省台的节目,的确要好好表现。”沈丽蓉说着,忽又怅然感叹一声:“都怪我,要不是我拖累你,你这回是要去央台的。”
舒云念一听,忙握着她的手安慰:“这可不一定。你这些天病着不知道,我之前要演的那个节目被导演组换掉了,改成了多人合演。到时候五六个女演员抱着琵琶往台上一坐,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化着一样的妆,观众哪分得清谁是谁?还是省台的节目好,我和林师兄男女搭档唱白蛇,观众一目了然呢。”
她煞有介事的口吻,倒让沈丽蓉也信了二分,眼中遗憾少了些:“这倒也是,双档总比多人好……不过,以后要是再有央视
的演出,你可得抓紧,别再错过了。”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L,舒云念想到御湖华府还有个病号,也没多留,准备离开。
沈丽蓉:“你回去小心点,过巷子不要玩手机,看着路。”
舒云念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妈妈,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刚去更衣室换了防护服,拿起手机,就看到一条未读消息。
舒云念微怔,划开一看。
F:「在加班?」
舒云念挑眉,病了一回,好像的确变得粘人了?
云卷云舒:「没加班,在医院看我妈妈。」
过了片刻,对方回复:「嗯。」
舒云念:“……”
粘人大概也是错觉。
念头才是一秒,又一条消息冒出。
F:「中午的汤,我喝了两碗。」
怎么听出一种求表扬的味道?
舒云念点开表情包,选了个表情回复:「为你点赞.jpg」
F:「……」
F:「你从奶奶那里存的表情?」
看着屏幕上那闪烁跳跃的两个大拇指,舒云念回想了一下。
云卷云舒:「偷我们办公室王姐的。[捂脸][捂脸]」
F:「……」
F:「晚上保姆炖的雪梨乌鸡汤,味道也不错,给你留了一碗。」
竟然还给她留了汤?
应该是兰姐留的吧,她一向细心。
想到这,舒云念回了个好的。
她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傅司衍又发来一条。
F:「汤在灶上,放久了会凉。」
舒云念眉头蹙起,轻敲屏幕:「没关系,我回去微波炉热一热。」
即将点击发送时,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难道他那话的意思,是在让她早点回去?
是这个意思吗?
还是她想太多……
纠结两秒,她将消息一个个字删掉,重新编辑了一条:「好的,我准备回去了。」
F:「嗯。」
F:「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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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御湖华府时,不到九点。
兰姐见舒云念回来,笑着迎上前,端茶递水又倒汤,当然也不忘和女主人汇报先生今日的情况。
“先生中午喝了两碗汤呢。”兰姐笑道:“我猜,他肯定是听说那汤是您吩咐做的,这才多喝了些。”
“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舒云念莞尔,瞥过兰姐端来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我先去看看他,汤晾一会儿L,我出来再喝。”
“好。”兰姐应下,又特地补了句:“这汤也是先生吩咐,让我给您留的呢。”
舒云念脚步停了下,看向兰姐。
兰姐则是一本正经朝她点点头,表示真的是傅司衍吩咐的。
忽然间,一阵说
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悄然拂过心头。
她想,原来这块冰捂一捂,还是能化的啊。
思绪回笼,舒云念走到主卧门前。
她敲了两下门:“傅先生。()”
屋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进。⒄[(()”
舒云念听他这声音,比早上稍微精神一些,看来休息一天好了不少。
推门而入,主灯没开,两侧的床头灯亮着,柔和暖光静静笼着床边的男人,他躺坐着,黑色睡袍,发丝垂搭在额前,一副散漫慵懒的气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
四目相对的刹那,舒云念脚步一顿,莫名其妙想起今早那暧昧的睡姿。
她实在不懂自己怎么会睡到他怀中,手还搭着他的腰......
那样睡了一晚,还没有半点察觉。
真是…尴尬。
“我就过来和你打声招呼。”舒云念并没走过去,而是站在门边,随口问:“你休息一天,应该有好些?”
傅司衍见她站在门边拘谨不前,眼底掠过一抹晦色,“好些了。”
“嗯,那行……”舒云念干巴巴应着:“那我就不打扰你,先出去了。”
细白手指搭上门把手,刚要合上,忽又听到屋内传来声音:“等等。”
舒云念微愣:“还有事么?”
隔着门到床边的距离,男人的表情看不分明,只听他道:“医生说,炎症未好全,半夜可能再次发烧。”
舒云念错愕:“怎么会这样?”
“所以……”
床上的男人望着她,眸光幽邃又暗藏某种深切的炽热,嗓音沉哑:“你留下,再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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