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一块巨大的馅饼砸中,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化作“快递员”的傅司衍垂下眼,看着眼前喜极而泣的女孩,深邃眉眼浮上几分柔色,“换身衣服,傅太太就不认识自家老公了?”
听着这戏谑的语气,舒云念好气又好笑,红着眼眶望着他:“你是谁?我老公在M国呢,我才不认识你。”
“真不认识?”
傅司衍眉梢轻抬,一只手撑在门边,挺拔身躯微俯,嗓音沉下:“既然太太的老公不在家,太太一个人过生日未免孤独,不如让我进去陪你?”
舒云念脸颊微烫,硬着头皮道:“你怎么陪?”
“太太想要我怎么陪?”
男人高大身躯更低,几乎要亲到她的发顶,那沉稳清冽的苦艾香气将她牢牢包围,他嗓音愈哑:“陪吃、陪玩、陪逛街,太太有需要的话,陪//睡……也可以。”
磁沉嗓音仿佛挟着细小电流般传遍耳廓,眼见剧情要朝某些不可言说的小电影发展,舒云念再也演不下去,抬手锤向他的胳膊:“行了,大清早的在门口说这些,羞不羞人。”
“不是不认
识么?”
傅司衍握住那抹雪白细腕,嘴角微勾:“太太这么快就动手动脚,恐怕不好。”
“你还演?”
舒云念眼圈还红着,嗔他:“再演的话,我真关门了。”
看到她乌眸里那隐隐泪光,傅司衍敛了笑:“过生日,哭什么?”
舒云念咬着唇,仍一副委屈模样睇着他。
傅司衍心头微动,上前一步,将人拉入怀中,低声哄道:“好了,是我的错,不该逗你。”
直到被搂在怀中,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舒云念才确定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抬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身,侧脸深深埋入他的怀中,心头复杂的情绪剧烈翻涌着,她忍不住小声啜泣。
察觉到怀中轻颤的肩背,傅司衍浓眉轻折,哑声道:“乖,别哭了,我以后不逗你了……”
舒云念摇了摇头,呜咽着:“不是……”
她哭不是因为傅司衍逗她,而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面前,而且是好好站着,没有坐轮椅。
原来美梦成真的感觉是这样。
两条柔软手臂收紧,她将身前的男人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这个站立的傅司衍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般。
傅司衍也从她依赖的小动作,明白她此刻为何落泪。
她的眼泪洇湿了深灰色衬衫,他胸膛间也一阵温热柔软泛滥,修长手掌轻拍着女孩儿纤薄的肩背:“不哭了。”
缓了好一会儿,舒云念才从这份巨大的惊喜中平息情绪。
她松开傅司衍,素净脸庞微仰,瓮声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的腿,是好了吗,你在门口站了很久吗?”
才刚哭过,浓密长睫还沾着些许盈盈泪光,这会儿说话也有些抽抽噎噎,瞧着可怜又可爱。
傅司衍只觉胸腔那阵暖意愈烈,长慢条斯理揩去她眼下泪痕:“和你视频后,就往机场赶了。至于腿……”
他稍顿:“傅太太让我进门再说?”
舒云念听这语气,似乎明白什么,赶紧扶着他:“是还不行吗?轮椅呢?你藏哪了?”
傅司衍哑然失笑:“没有藏轮椅。”
默了一秒,眼底闪过一抹晦色:“但的确藏了东西。”
他松开舒云念的手,从大门靠墙那边,拿出一副拐杖。
舒云念错愕,但更多是惊喜:“你现在不用轮椅了么?”
傅司衍薄唇抿了抿:“还是会用,但能脱离轮椅,靠拐杖走一段路。”
医生建议他循序渐进,先保持每天一个小时的行走,其余时间还是靠轮椅出行,给神经足够时间适应,又不至于太过劳累。等到适应一段时间,再去做检查,医生会根据恢复情况,再调整新的康复强度——
神经受损不可逆,康复训练也不是特效药,只能通过日积月累的适应,让患者尽量恢复到最佳状态。
这次也是因为舒云念生日,傅司衍想让她更高兴,这才藏起拐杖,以站立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但也仅仅是站,没有拐杖,他无法走。
待撑起那一双腋拐,他正色看向舒云念:“抱歉,还是让你失望了。”
“没有。”舒云念摇头,弯眸望着他:“你能站在我面前,就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怕他站久了太累,她赶紧让到一旁:“先进来说。”
傅司衍淡淡嗯了声。
他拄着拐往里走去,舒云念在旁看着,几次想伸手去扶,但见他侧脸坚毅,还是克制住。
哪怕他走得还是很慢,步子也不稳,蹒跚学步的孩童般,舒云念心里依旧满欢喜,那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几度涌上眼眶。
她真的、真的,很高兴。
她知道这艰难缓慢的脚步背后,他付出多少精力与汗水。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