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开始。
和之前的比试相比,现在开始的比试和大多数人无关,比起谁又能拜入长老门下,更多人在想今日似乎没怎么见过宗主,连这种平日里应当必在的时刻,上方的宗主位依然空着,一边的长老们看着也不见焦急。
长老不急弟子更不用急,不再关注后便开始在下方悄悄搞自己的小活动。
比试期间要求噤声,不能打扰到比试弟子,但若只悄悄传话,不搞大动作,实则也被允许。
不知从何处传起,说是三长老峰上弟子所在的席位的后面坐着一个极好看的扫地人,各边的弟子抬起头隔着老远试图看去,但只看到了两个半隐在黑暗中的身影。
这时的天黑得快,太阳还在西沉时光亮便跟着减淡了,到现在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席位最前端有照明之物,覆盖范围极广,但也只堪堪够得到除末端外的地方,照不亮的地方便是一片黑暗。
人的本质是八卦,一众弟子原本探头探脑看着,还在分辨坐在最后的两人中谁是长得好看的扫地人,之后平意峰的弟子却先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衣摆十分之熟悉。
虽没见过几次,但上面的纹路他们记得。
坐那的,似乎是宗主。
“……”
平意峰的弟子近
() 乎机械地转过头,视线直直对上校场上的人,再也不敢有丝毫移动,更不敢往远处打望。
其余弟子还不明所以,但被胳膊肘一支,瞬间奇异地明晰了,也不再动弹,安静坐得板正。
有的宗主看着光明伟正,但实际上居然悄无声息混进人堆。原本坐在后排的聊得很开心的弟子们也安静了,没敢往后扭一下头,疯狂在心里复盘之前讲过的话,想有无说什么不能说的话。
……好像说了挺多,尤其是重点讲了上次拜师时的事情。
也不知道宗主是什么时候坐在后面的,又听到了多少。
宗主近乎全部都听见了。
但宗主气量大,并不计较,也不在意,只自己默默心里受伤,又自己愈合了。
暂时抛去上次拜师之事,他转头看向身侧人,问道:“今日这些年轻人,可有看上的?”
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表情,连脸看不清楚,只听到对方说:“都挺好。”
没有一口否定,宗主觉得似乎有戏,正欲再说时,又听到对方道:“前程远大之人不应埋没在我手上,栖霞峰也无什么住处。”
这便是从各方面拒绝了。
尘不染不收徒,宗主打从很久之前便知道。此前对方还常在宗里时,最初也会略微给面子来大比现场看看,但每每有弟子选他之时,他都拒绝了。
栖霞峰的席位上自始至终就只有江淮生一人,永远是最独特的那个。
发生的事情多了,对方最后干脆再也不出席此类大比,本就不如何下山的人彻底整日待在那栖霞峰上。
今日他请人下来也只是碰碰运气,现在看来运气似乎并不如何。
宗主叹了口气。
罢了,能请人下来已是不错。
“……”
坐在前面的弟子听得一愣一愣,完全不敢说话,只耳朵高高竖起。
后面这个人原来不是扫地的,是此前一直在传但从未见过的入住栖霞峰的人。
听宗主这意思,甚至不像是入住栖霞峰,像是入主栖霞峰。
并且更像是原本就住栖霞峰。
他们第一反应便是无极尊者回来了,但在此前各宗大比时他们曾见过尊者,对方很显然不长这样。
宗主今年打算收最后一个亲传弟子,已有看上的好苗子,在比试将要结束之时起身去了自己原本应当在的席位。
尘不染没去,依旧坐在这里。
宗主一走,紧绷了好一阵的弟子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拍拍撑得有些酸痛的腰。有人转过头来看向已经完全隐进黑暗的人,探过头问道:“可能问大人是何人?”
宗主一走,这些人胆子瞬间大了不少,也因为身后人杵着扫帚上的竹竿,看着确不大严肃得起来,他们攀谈时跟平时聊天一般顺溜。
身后人的确很好说话,随意答道:“陈不然。”!